周繁木猜到肯定是那幾個董事給他父親打了電話,告他的狀。
不過他一點也不焦急,反正那幾個老家夥也不敢告到他爺爺那裏去──若是他爺爺找他談話,他或許還要重新考量一番,畢竟他從小就跟他爺爺親近,他爺爺的話還是要聽的。當然,那些董事也知道他爺爺已經不管事,所以一般不會去煩他爺爺。
至於他父親這邊,周繁木早想好對策,所以他根本就不擔心。去見他父親的途中,周繁木還跟曲堯澤通了幾分鍾話,得知曲堯澤要去上課了,這才掛斷。
曲堯澤能很快適應學校裏的生活,周繁木又高興又有些失落。他希望曲堯澤隻依賴他,但顯然曲堯澤性子並不柔弱,即便離開他,曲堯澤也能獨擋一麵。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周繁木心底才不覺湧上一股淡淡的惆悵。
幸好隻要分別四年,如果時間再長一點,周繁木真不知道自己到時候能不能繼續忍下去。他總覺得曲堯澤一旦脫離他,就會離他越來越遠。大約是前世他看到曲堯澤毅然出國,一走就是八年,並且毫無音訊,他害怕這一世的曲堯澤也會在某一天突然消失。
不得不說,周繁木對曲堯澤已經生出執念。雖然他與曲堯澤才在一起不久,但兩輩子的熟悉,讓他完完全全信任了這個人,故而也很快就把自己一顆心捧著送到曲堯澤麵前。
曲堯澤也並未辜負他,想著臨別前曲堯澤不舍得與他分開,對他的撒嬌的樣子,周繁木嘴角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
這一世,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的。
而當周繁木意識到自己的執念後,也暗暗下了決心,絕不會讓曲堯澤再有機會離開他身邊。
車子直接駛向周家老宅,周父早在家裏等著周繁木。
周繁木吩咐傭人泡了壺茶,他親自端進書房,喊了聲父親。
他父親臉色還算緩和,讓他坐下後,問他:“阿堯在那邊都安置好了?適不適應?”
瞧見他父親最先問及曲堯澤,周繁木暗藏的那點戒備心也撤去不少,笑了下,道:“挺好的。”
他父親並不知道曲家和他給曲堯澤安排了那些保鏢,聽得出這一聲關心是真的。況且他父親一開始是問及曲堯澤,而不是對他興師問罪,這比周繁木想象的要好得多。
周父點點頭,道:“那就好。”
周繁木給他父親倒茶,遞給他父親:“前些日子新得的普洱,您嚐嚐。”
他父親接過去,嚐了一口,道:“不錯。”
周繁木笑道:“普洱初嚐很苦,過後卻有一股甘味,所謂先苦後甜,大概就是這樣。”
聞言,周父看他一眼,笑罵道:“雖然是歪理,但聽著也確實是那麼一回事。”
周繁木笑笑不語。
他父親放下茶杯,看向他,道:“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回來。”
周繁木嗯一聲,也不否認:“猜得到。”
隻聽周父歎了口氣,道:“幾個董事是公司裏的老人,向來德高望重,你不顧他們的意願,單方麵就做了決定,也難怪他們氣急敗壞。‘
周繁木沉默著沒說話。
他父親看了看他,道:“你這次的確有些激進獨斷。”
周繁木漫不經心喝了口茶:“父親說的是。”
他並不反駁他父親,可表情看著卻不像是認錯的樣子。周父看在眼裏,靜了片刻,道:”我也不太讚成你的做法。”
周繁木一笑:“那父親你覺得怎麼樣才好?”
周父睨他:“別跟我打官腔。”
“哦。”周繁木立刻端正態度。
周父被他逗笑,但隨即又嚴肅道:“你老實跟我說,為什麼堅持讓周回負責這個項目?”
周繁木想也未想,道:“他適合。”
他父親明顯不信:“說實話。”
周繁木不緊不慢道:“我雖然把周回弄進董事會,但他一沒名分,二沒業績,我總得給他一個機會。”
他父親靜默半晌:“你是因為這個原因?”
周繁木笑道:“當然。”
周父盯著他,道:“你介意周回進董事局?”
或者從他當初把周回安排進公司,又調去城西分部,將周回放在一個好升職的職位,他這大兒子心裏就有計較了,隻是到今天才表現出來而已。
周繁木卻一笑:“父親想多了。”
他父親默不作聲地望住他。
周繁木歎氣道:“將周回調進董事局,父親您也是同意的,現在父親卻來質疑我,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父親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