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清明斷魂(上)(1 / 2)

他略微勾起嘴角弧度的俊秀麵龐望向不遠處一行緩緩行駛的車隊,血絲密布的眼瞳裏隻透露出淡然,馬車裏那位他沒見過,可卻不陌生。

葉穎,大殷皇朝的前尚書令,掌管二十四道州郡文書是否能如期遞到皇帝書房裏,不可謂不是位高權重。他本人更是帝國的中流砥柱,按理即便已經到了告老還鄉的年紀也不需要遠行千裏發還回家鄉,更何況如葉殷這樣的前朝遺老,張張嘴就能在居之不易的皇城裏要到一處七進七出花樓亭榭的宅院,哪至於到了這近花甲的年紀還得車馬奔波千裏路途,受這份顛簸之苦。

對於這事其中蹊蹺,侯煦倒還真略知一二,畢竟不是什麼皇朝秘聞;隻因這被當今聖上還得尊稱一聲葉老的葉潁與當今丞相政見不合,市井街坊中甚至還傳出兩個發須皆白的老家夥擼起袖子在聖上麵前大幹一架的荒唐謠言,真假不知,不過葉穎結局顯而易見,幾十年的黨羽根基被一朝拔起,半輩子宦海浮沉最後就落得這麼個淒涼下場,隻有一個馬夫和四名甲士護送還鄉。

如果說帝國江湖是座泥潭,魚龍混雜,想要出人頭地闖出番名氣來得折損八輩子的福祿,那朝堂就是深不見底的淵海,一步錯步步錯、能讓人八輩子也翻不過身來。

若非如此,侯煦也等不到這個機會,說到這還真得謝謝不留餘力鏟除異黨的大殷丞相,雖然他的鼎鼎大名也在侯煦的必殺名冊。

收回思緒,侯煦深吸一口氣,活動活動手腳經絡一躍騰空。

自十歲起就沒在睡過一個安穩覺,每日遊離在刀尖之上的侯煦一手勾住腦袋上懸的粗大樹幹,如猿猴掛樹般的身影轉瞬即逝,三息之後便離近了還未察覺到有人盯梢的騎士身後。

樹冠枝葉蔽林處,一支槍杆如脫弦之箭筆直射出。

無鋒槍杆破空而去,撕風之聲毫不亞於從數石之弓上開至滿月的弦箭。四名原以為在帝國境內絕不會有不長眼蟊賊出來尋死的騎士手都遠離鞘柄,卻無愧百戰精銳之稱,在捕捉到身後異常的瞬間四人齊刷刷手掌都搭在了刀柄上,槍杆飛向的最後一名騎士頭也不轉的拔刀往後一揮,刀尖從出鞘到截下槍杆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看到身後拔刀聲停住馬車回過頭的車夫隻看見闊刀劃出弧月幅度,刃口狠狠的砸在了飛來的‘箭矢’上。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如無形漣漪蕩漾而開,瀟灑拔刀後舞出一道璀璨刀花的騎馬老卒回頭一望,沒有意料之中的折斷箭矢跌落,反而是一根銀色槍杆在嗡嗡震鳴後在半空中稍作停頓,霎那後又以詭異幅度向回掠去。

常言道覆水難收,這激射出來的槍杆又如何違背常理而回?

半生見慣各種光怪陸離之事的老卒昂起下巴,朝著槍杆收回的方向望去,手中刃長多於普通樸刀三寸的製式軍刀平滑在側,多年習慣使他不自然的翹起大拇指摩挲刀柄。他拇指翹起的一瞬,一道黑影從他頭上如蜻蜓點水劃過。即使他反應夠快,手中刀身在他抬頭前就挑於頭頂掛出一道銀燦刀光,仍是沒能撲捉到那道黑影。

他略微勾起嘴角弧度的俊秀麵龐望向不遠處一行緩緩行駛的車隊,血絲密布的眼瞳裏隻透露出淡然,馬車裏那位他沒見過,可卻不陌生。

葉穎,大殷皇朝的前尚書令,掌管二十四道州郡文書是否能如期遞到皇帝書房裏,不可謂不是位高權重。他本人更是帝國的中流砥柱,按理即便已經到了告老還鄉的年紀也不需要遠行千裏發還回家鄉,更何況如葉殷這樣的前朝遺老,張張嘴就能在居之不易的皇城裏要到一處七進七出花樓亭榭的宅院,哪至於到了這近花甲的年紀還得車馬奔波千裏路途,受這份顛簸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