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可他說要幫我修一修,修到我滿意為止。”陳樹摸一把脖子上那顆那圓溜溜的腦袋,說:“都已經剪成這樣了,再修下去那不得變光頭!”

初暖:“……”

初暖投給陳樹同學一個同情的眼神,無比違心地說:“其實這個發型也挺好的。你剛才還靠它嚇退了敵人呢。”

陳樹:“……我靠的是我的紋身。”

……說到紋身。初暖仰頭看沈宴:“你身上該不會也有紋身吧?”

沈宴沒接話,給了她一個‘我身上有沒有你還不清楚嗎’的眼神。

初暖當時就讀懂了沈宴的意思,一秒鍾麵紅耳赤,視線在空中亂瞟,隨口嘟噥道:“陳樹都有,你怎麼……不紋一個……”

沈宴:“他紋來護身的。我不用。”

護身……

意思是用來嚇唬人的?

“……”

初暖望向陳樹:同學,原來你是隻紙老虎啊!

陳樹:“……”

剛樹立起來的威猛形象轟然倒塌,陳樹同學表示很生氣,憤怒地瞪一眼出賣自個兒的好兄弟,尷尬地清咳一聲,說:“我發育晚,初中時長得比同齡人瘦弱。現在已經不需要用它防身了。”

初暖:“……”可是你剛才幹架前還擼袖子了啊!

……算了,看在他剛剛是為她出戰的份上,她就不嘲笑他了,給他留點麵子。

初暖微微一笑:“對對對,你現在人高馬大威風八麵,已經不需要它了。”

陳樹對此十分受用,笑眯眯給初暖遞眼神:同學,你很有眼光!

而沈宴則……側目深深地看了初暖一眼。

初暖秒懂自家男朋友那哀怨的小眼神,立馬諂媚道:“你也人高馬大威風八麵!”

沈宴挑著眉看陳樹一眼:“和他一樣?”

“……”這醋勁兒可真大。初暖眉眼一彎揚起一抹無比甜美同時又帶著刻意討好的笑,說:“當然不一樣!在我的心中,你是最厲害的!他連你的萬分之一都不及。”

沈大醋王滿意了,摸摸自家乖甜媳婦兒的小腦袋,勾唇道:“陪我去一趟銀行。”

“哦。好。”初暖勾起男朋友的大手,乖乖跟他去了銀行。

而‘連沈宴的萬分之一都不及’的陳樹同學則:……怎麼,我變成透明人了嗎?還是自動解鎖了隱身功能?

沈宴去銀行是為了取錢給陳樹救急,因為陳樹的銀行卡被凍結了,暫時用不了。

沈宴在自動提款機前取錢的空擋,初暖則和陳樹等在外麵閑聊。

“你的銀行卡為什麼會被凍結?”初暖問。

陳樹一臉鬱悶:“錯誤密碼輸入次數過多,卡被吞了。”

初暖:“……你隻有一張銀行卡嗎?”

陳樹:“三張,全被吞了。”

“……”初暖:“同學,你是失憶了嗎?”是的話咱倆好好交換交換心得。

陳樹額角突突跳了兩下,說:“我本來以為是提款機出現了bug。”

“……”你還挺自信的。初暖:“然而呢?”

陳樹:“然而事實是我前幾天改過密碼。忘了。”

初暖:“……”你這還不如我這個失憶人士。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沈宴就出來了,把一疊嶄新的人民幣塞給陳樹,然後就牽著初暖走了。

再次被當做透明人的陳樹:“……”看在錢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絕交了。

這個時間點去圖書館肯定沒位置,是以初暖和沈宴去了建築係教學樓,三樓幾乎都是空教室,倆人隨便進了一間。

初暖心裏惦記著兩件事,一件事是做任務,另一件事則是剛才在宿舍樓外碰到鍾淩飛的事兒,因此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隨沈宴在教室裏坐下,才意識到裏麵隻有他們兩個人。

……這倒也好。

方便說話。

初暖一邊動作緩慢地從書包裏取課本,一邊用餘光瞟身旁的人。

鍾淩飛的話……他真的都聽到了嗎?

可是若是聽到了,為什麼還能這麼淡定?

難道他真的不在乎她跟別人去過酒店?

還是說……他根本沒有聽到?

初暖心裏活動很豐富,想著想著就發起了呆。

沈宴見狀,側身麵朝她,一支胳膊隨意搭在課桌上,指腹輕輕在桌上敲了兩下:“有話想說?”

“啊?沒……”初暖恍然回神,慌亂之際碰觸到沈宴如炬的目光,頓時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心虛地點了下頭,弱弱地說:“確實有幾句話想說……”既然早晚都要做任務,那就幹脆不掙紮了吧。至於在宿舍門口的事兒……等他開口問了再說。

沈宴眉宇微揚,眸光深深看著初暖,示意她繼續說。

初暖把手裏的課本平放到桌上,雙手搭在上麵,正襟危坐,冷靜須臾,隨即下顎微側望向身旁的男朋友,笑問:“你覺得……我今天好看嗎?”

“好看。”沈宴眸光微動,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隔了幾秒又說:“不止今天好看。”

言下之意……每天都好看。哪哪兒都好看。

初暖心中一甜,略顯羞澀地抿了下唇,說:“那……若是我自爆了什麼……糗事,你能不能別取笑我?”

沈宴挑著眉稍輕輕地笑:“你今天是打算走坦白路線?”

初暖:“……”

什麼叫‘今天’走坦白路線啊……

說得好像她一天一個路線似地。

渣渣係統:“難道不是嗎?”

初暖:“……”不是!我又不玩精分,哪兒那麼多路線?!

渣渣係統:“……”實不相瞞,在你老公心中你跟精分沒多大差別,隻不過他是個文化人,一般稱你這種症狀為‘人格分裂’。

渣渣係統對初暖一陣腹誹後,隨後又換上友好語氣關懷道:“你打算坦白哪件事?”

初暖:“還沒想好。”

這倒不是因為她沒有事情可以坦白,而是因為可以坦白的事兒實在事太多了,一件件根本數不過來。

初暖回憶了一會兒和沈宴相識以來的種種糗事,最後挑了一件相對來說最不尷尬地事兒說:“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天晚上,我‘路過’你們係教學樓外的大樹下,正好和你‘偶遇’了?你那會兒剛下課。”

沈宴點頭:“記得。”

記得就好……初暖深吸一口氣,尬笑著說:“其實我當時是特意在那裏等你。”呼——坦白其實也沒那麼難以開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