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問,問得胡太後啞口無言,麵如土色。
“不是在下不愛拓跋,是拓跋,容不得在下!”
眾人被他氣勢鎮得鴉雀無聲。突然,哇的一聲大哭打破了死寂。
“媽呀——睿王爺好可怕呀——”大汗嚇得嚎啕大哭,撲騰著往胡太後懷裏鑽。
“哭個屁!就知道哭!”胡太後氣急敗壞地把兒子甩到一邊,傻兒子當即嚇得眼淚都憋回去了,侍女們趕緊上來扶起他來,幫他把眼淚擦幹。
“小叔,這些年來,確實是拓跋對不起你。我們可以道歉,讓我跪下磕頭都可以。可是,秦州是咱們的土地,住著咱們拓跋的子民,你忍心拱手送給人家欺淩嗎?就算不念我們,難道不可憐秦州的百姓嗎?”廣平王淚眼婆娑地勸他。
聽了廣平王這話,東方未明遲疑了。
蕭昭然看他神色有變,忙問翻譯什麼意思。待明白後,便起身走到東方未明身後,柔聲對他說:
“放心,秦州的百姓,無論是拓跋還是漢人,我都會一視同仁,絕不虐待。不僅秦州,雍州、梁州,皆如此奉行。兩國之爭,錯不在百姓啊。”
東方未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雍州、梁州、秦州,一個都不能少。若貴國不願接受條件,我們——明日就出城!”這是蕭昭然的最後通牒。
胡太後頹然坐在地上,一句話說不出來。廣平王知道東方未明決心已定,也隻得坐在椅子上,唉聲歎氣。
城下之盟,哪有談條件的資本?
盟約簽定,三萬重甲精兵開進洛陽城,局勢立刻發生了扭轉:且不說契丹-爾天光已圍城二十多天,人馬困乏,蕭昭然-洛陽一方卻是新兵銳將,以逸待勞;單看他浩浩蕩蕩運到城裏的糧草補給,就夠讓剛剛失去大批物資的契丹、契胡士兵泄氣的了。而若想從契丹千裏運糧,危險不說,路程也比洛陽到建康遠得多。真的變成持久戰,劣勢隻會越來越明顯。
很快,契丹將領就帶著兵馬離開了。爾天光看契丹人走了,自己勢單力薄,也隻得撤回山西,再做打算。
蕭昭然又在洛陽駐紮了七天,確定契丹和爾天光不會再殺回馬槍,這才將三萬重兵放回建康,自己則帶著幾位良將和五千輕騎,一路慢慢溜達著回去。
蕭昭然說,他想看看未明從小長大的地方,熟悉他的族人,了解他們的思想和風俗。但東方未明知道,蕭昭然真實的目的,其實是摸清從襄陽、建康到洛陽沿途各城的攻守強弱以及地形走勢,為不久後的北伐做準備。
——拓跋和梁國,終究是敵國啊。
大梁太子一路凱歌激昂,在眾將領們的陪伴下上山下穀,興致頗高。跟在人群後的東方未明一言不發,隻是看著蕭昭然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蕭索。
蕭昭然以為東方未明擔心梁國不能容他,便擁著他說:“放心,我絕不會讓任何人看輕你。今年的除夕大宴上,我就請父皇封你為上將軍,隨我北伐,建立戰功。讓這幫江南的文人書生看看,我蕭昭然看上的人,絕不是他們可以奚落的。”
一連三問,問得胡太後啞口無言,麵如土色。
“不是在下不愛拓跋,是拓跋,容不得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