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傀儡(1 / 2)

蕭昭然眉頭緊皺,不再說話,隻囑咐宮人善待公主,便轉身離開。

“可憐啊……可憐的昭然!身為傀儡卻不自知……”

回到東宮,蕭昭然茶飯不思,一個人泡在氤氳的熱水裏,腦海裏反複回響著永樂公主的聲音:“你可是那個人一手調教的兒子啊……身為傀儡……”

一直以為自己是父親驕傲的兒子,是模範的太子,眾弟弟心中的典範,但從沒想過……自己可能隻是父親的傀儡?

一直以為自己不過是性子孤冷,無欲無求……難道自己的本性其實是被父親壓抑了?

那麼自己的本性是什麼?

或者說,自己的感情中,哪些是屬於自己的?

模糊的水汽中,東方未明的身影若隱若現。

你是我的。蕭昭然的聲音忽然霸道起來。

然而東方未明的眼神疏離而冷淡,似在嘲弄。

父皇沒有見過你,他不可能支配我怎麼對你!

東方未明不說話,搖了搖頭,像看著一個可憐的棄兒。

你瞧不起我?

東方未明不理他,轉身離去。蕭昭然趕緊起來抓他,卻一把抓住了桶邊,人也猛地醒了。原來,自己在洗澡水裏睡著了。他怕再做夢,不敢再睡,隻得起來叫人添了熱水,把一身的僵硬洗去,更衣準備上朝。

朝堂之上,每個人都看得出太子魂不守舍。比如戶部和禮部討論預算的事兒,爭了半天,叫他決策,他竟然說“此事情況複雜,請二位討論後定奪”;又比如工部彙報挖水渠運糧草的事,問他水道是否要照著原計劃挖掘,還是根據最新的奏報調整,他竟記不得奏報寫了什麼,好像那奏章不是他批的一樣!

也是吧。大家心想,畢竟家裏出了這麼大事兒,親姐姐謀殺親生父親,還是為了親叔叔,擱誰誰都得蒙上幾天。所以大夥兒也就乖乖地不多話——反正問了也是白問,太子現在不過是個移動的肉體而已。

當然另一個現實的原因是:因為涉案的是蕭勃然的親生父親,所以蕭勃然這幾天都閉門思過,不來上朝,所以很多事情都變得簡單了。

扮演完父皇的兒子,蕭昭然急不可耐地要解決自己的問題——他要見東方未明。他匆匆下了朝堂,進了書房,正見未明在批這幾日積下的奏章。後者見他風風火火進來,以為有什麼急事,結果起身一個“殿”字才吐了一半,已被人一個熊抱撲在懷裏。

未明本能一個激靈,正要順勢一針把他刺飛,耳邊卻傳來一句教人心疼的:“你還在,真好!”

已露出的鋒芒停了。

“殿下怎麼了?”

東方未明下意識地扭動著身體,好似身上哪裏不舒服似的,卻終沒有把始作俑者推開。

“我以為你要走。”聲音裏透著安心。

東方未明收好針。“在下何時說要走了?”

“昨天晚上,我洗澡的時候。”蕭昭然忽如變身某種大型犬,扒在東方未明身上不肯下來。

未明忽然懂了。這人不是又犯病了,而是病入骨髓,轉為瘋癲了。

蕭昭然眉頭緊皺,不再說話,隻囑咐宮人善待公主,便轉身離開。

“可憐啊……可憐的昭然!身為傀儡卻不自知……”

回到東宮,蕭昭然茶飯不思,一個人泡在氤氳的熱水裏,腦海裏反複回響著永樂公主的聲音:“你可是那個人一手調教的兒子啊……身為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