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茶也能喝多?”沒錯,這個語氣,才是他認識的東方未明。
“先生難道不知道,茶喝多了,也是會醉的?”蕭昭然故意耍起無賴,好像這樣就能讓剛才的事變成沒發生過。
“哦?是麼。來,殿下,把衣裳脫了吧。”東方未明也頗為配合,順手從懷裏掏出了白布包。
“你……你要幹嘛?”蕭昭然驚恐地護住胸口。
“我看殿下之病,怕是氣血淤塞而致的癔症,讓我用銀針為殿下疏通血脈吧。”
“別別別,有話好好說,你先把針收起來……”
沒錯。堂堂大梁太子蕭昭然,馬上千裏箭,馬下劍生風,唯一的弱點,是怕東方未明的針。
入夜,東方未明沐浴更衣,又想了幾遍今天的事,便上床安寢。紅豆幫他掖好帳子,吹滅了燈火,便拿著一盞油燈回自己外間的偏房睡下。
過了三更,烏雲閉月,刮起了大風。竹影搖得刷刷響,紅豆卻睡得如同中了迷藥。
於是,房門極輕極輕地打開,又極小心極小心地關上,一個高大的黑影從地麵爬上桌子,爬上白牆,爬上帷帳,終於爬上未明的床,一伸手死死地捂住了未明的口。
東方未明夢中驚醒,隻覺一個人重重地騎坐在自己身上,黑魆魆地看不清是人是鬼,耳邊一個男人的聲音壓得極低極低地說:
“你不就是想勾引男人嗎?我來滿足你怎麼樣!”
那人說著便撕開他的衣服,向他身上摸去。未明奮力抵抗,隻覺自己四肢酥軟無力,骨頭像被抽去了筋,完全使不上力氣。想要喊紅豆來幫忙,又發不出聲音。他是用藥的高手,自然知道自己中了什麼迷藥。
那人欺在他身上左右施展,上下其手,正耳鬢廝磨間,突然感到手上一麻,接著全身如萬蟲噬咬般劇痛,嚇得他猛地跳下床來!
“啊呀呀!”
這時狂風恰吹散了一片雲,月光如水般瀉入未明的臥室,照在他空蕩蕩的衣衫和雪白的肌膚之上——男人眼前無疑是一個人間絕色。但若細看,便會發現,那竟是一具布滿無數傷痕的胴體!
男人用力握著自己的手腕,半晌才將身上的奇痛稍稍平複下去。再見床上那人,竟已從麻藥的作用中恢複,手中一根金針,如匕首般橫在頷下,彷如一隻劇毒的蠍子。
“你……有毒!”
“是藥是毒,其理一也。”東方未明已用另一隻手掩好衣衫,兩眼仍炯炯地盯著眼前的男人,一絲不肯放鬆。“沒想到,王爺對在下動了心思。”
“本王也沒想到,你竟是朵帶刺的花!”
沒錯,來者正是晉安王蕭時然。
“在下對南風之好並無歧見,隻是,”一根金針刷地抵到晉安王喉下,“冒犯我者,休怪在下金針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