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姐姐不停地帶著我跑醫院,找治療的最佳方法,可能當時我還沒意識到它的可怕,我一直在好奇的是我為什麼會患上這種病。
病毒因素,化學因素,放射因素,遺傳因素,以及其他血液病,我一一的對號入座,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我是被命運詛咒了。
因為我找不到原因,醫生說這可能是血液病引起的,可能,什麼可能,沒有絕對的判斷,還不如把鍋甩給這扯淡的命運呢。
直到我第一次吐血,那大概是兩個月前,我在吃平時最喜歡吃的蔬菜蛋卷時,一口殷紅的鮮血突然不受控製的就從喉嚨裏飛了出來,染紅了包著的塑料袋,我嘴裏正嚼的津津有味的雞蛋也一口噴飛在樂地上,看著那些混著血的殘渣,那一次我吐的很厲害。我也開始害怕了起來。
“他們說,待會要給你準備化療。”
我的思緒被他的話打斷,他小心翼翼的看著我,我知道,他在博取我的同意。
一個月前的第一次化療,我仍然記得我從麻醉狀態中恢複過來的感受,那些醫生不知道把什麼藥打進了我的身體裏,我隻覺得腦袋很沉,胃裏漲漲的,漲的想爆炸,呼吸很乏力,就像現在一樣。
醫生說,在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配型給你做手術之前,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姐姐也說,我也查了很多這類案例,有的甚至不用骨髓移植化療就痊愈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帶著笑容的,憨憨的,傻傻的,她什麼都不懂,她甚至一個字都不識,卻偏偏說出這種謊話來安慰我,她把我當成傻瓜了,其實她才是個大傻瓜,隻知道傻乎乎的去交醫藥費。
我選擇了用吃藥的方式來進行所謂的化療,因為一方麵我不想耽誤學業,平時注意的話短期內還是能控製住的,另一個原因是我實在無法忍受那種無力的感覺。
但結果是,我吐血的次數越來越多,我的病情好像更嚴重了。這讓我已經失去信心了。
有股冷風順著窗戶的那個小洞吹了進來,即便開著暖氣,即便隔著被子,我依舊哆嗦了一下。
我不同意。
我其實是想從嘴裏說出這句話的,但無力的感覺活生生把這幾個字卡在了喉嚨裏,我隻能搖了搖頭。
他果然很疑惑,“為什麼不同意,你現在身子骨這麼虛弱,隨時都可能再貧血,你體內現在血量情況你自己最清楚,趕緊接受治療,否則你真的會沒命的。”
他看上去很著急,我不明白,我一個陌生人,憑什麼讓他這麼在意。
我依舊搖頭。
他開始撓頭,真是個笨蛋,用好話哄我也比這樣著急強。
我不想做手術是因為我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了,雖然他救了我,救人要救到底,但我本來可是要準備自殺的,把一個自殺的人從鬼門關口拉回來,我不認為這是救。
僵持住了。
或許在他看來,我不想接受治療是因為我還想著自殺,站在他救人的角度來看,這是他的失敗。
那個時候姐姐不停地帶著我跑醫院,找治療的最佳方法,可能當時我還沒意識到它的可怕,我一直在好奇的是我為什麼會患上這種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