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這樣，韓語新他們也不挑剔。
一上飯桌，主要是周思苦和他們談。周父對這些不是特別的懂，就在旁邊勸著酒，偶爾說些趣事，調動調動氣氛。
周娟和周母也都不怎麼懂的，也就在旁邊陪同著。
“你們想把這個攤子接下來，我是問題不大的。甚至價格也不用太高，我隻想提一個要求。”周思苦道。
她隻喝了一小口酒，並沒有喝醉，腦子裏的思緒也很明確。
半個毛衣廠這種事情其實非常容易被複製，隻要有人有廠有貨源能出貨，那麼所有的條件也差不多就齊了，剩下的就看開廠能有多大的魄力，能吃到多大的蛋糕了。
可是這些人包括有權有勢的，就是不包括周思苦。
現在的人都窮的怕了，大多數人在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但也有相當一部分人，他們隻盯著有錢人過日子，一直到83年，國家打黑，槍斃了幾個，社會風氣才漸漸正了下來。
但是現在不是83年，周思苦不想因為這點錢就把自己的命給扯進去。
而且，市場被大家所發現之後，她想爭奪也很難。首先在貨源上，她會被打壓，其次招工，肯定也沒有今天這麼順利。
如果她不把市場包圓，又或者說是占下大部分市場，那她賺錢就不會像今天這麼順。
這些人之所以會看中自己的攤子，其實說白了還不是不想那麼麻煩。反正現成的熟練工有，現成的貨源也有，剩下的就是經銷渠道。
但是如果周思苦獅子大開口，要大價錢的話，他們寧願去重新開個攤子，也不願意在這裏當冤大頭。
“你說。”和韓語新一起來的兩個中年人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和他們了解的人很多，但是他不喜歡一個比自己地位低很多的人在自己麵前威脅自己。
周思苦直接避開他的眼神，道：“其實條件也很簡單，隻是想著如果你們要把這攤子談下來的話，到時候應該會開個服裝加工廠。到時候你們能不能把這個廠放在我們縣裏麵，我們現距離商場也挺進的，廠的租金便宜，交通也還算方便，同時縣城裏麵也有紡織廠，到時候可以和紡織廠簽立協議，這樣的話貨源也就有了。”
“這個條件啊？”三人聽了都有些意外。
這個條件其實不算什麼條件，他們來的時候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
這些熟練工大多數都是這個縣城的人，如果要建廠的話，那自然是建在這裏，最方便不過。
周思苦提出來，她的用意也很簡單的，完全是為了能讓這裏的婦女也有一份新的出路。
工廠到時候招工肯定需要人，一件毛衣從開始倒運出去都需要人手，這不是平白給這個縣城裏的人帶來了不少的工作機會嗎？
“難得你有這片心。”韓語新自然也想到了一點，“這你放心吧，我們本來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商量的。”
“那就好。”周思苦也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初步的意見已經談妥了，雙方對這事都挺滿意。
接下來就是價格，周思苦也沒有獅子大開口，隻把所有的貨以正常的市價轉讓給了他們，同時他們還多付了三千塊當作生意的轉讓費。
這頓飯吃到大約十點鍾才散，周思苦送他們出門的時候，韓語新故意落後了一步，低聲對她道：“你以後還會不會弄個其他的什麼廠來？我心裏琢磨著，要不你跟著我吧。你跟著我辦事，賺的絕對比現在要多多了。”
他這個念頭也是突然間有的。
周思苦其實一直都挺能幹的，早先在村裏賣豆腐，賣糕點，現在又做這個生意，無論哪一樣都做得紅紅火火。
“你看你這麼會賺錢，但是你沒有背景，可是我有背景不會賺錢，不如我們兩個合作一下，你來跟著我。”韓語新越說越覺得很有道理。
周思苦卻是不太願意和他扯上關係，就連這一次，韓語新的功勞也不算大。
“不了，現在家裏的事情那麼多，我一時之間還不想做別的，謝謝你的好意了。”周思苦拒絕道。
韓語新有些遺憾。
兩人也就是別過。
在之後，就是收拾東西搬東西，然後轉告大家以後會有正規的工廠來代替他們等等。
如此熱熱鬧鬧，終於到了過年的時候。
周思苦在老家裏的房子已經倒了，他們自然是要在縣城過年。
除夕這天，周思苦一大早就起來了。周母從早上就開始在準備年夜飯，周父則在貼春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