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苦一聽到這問話,頓時心裏就有了底。

“這是我家毛衣廠弄出來的,這不是對省城不熟悉,就打算自己擺攤先賣賣,到時候再找人合作,直接送貨給他,我就不用出來擺攤了。”周思苦笑道。

“這是你們家自己弄的?”這回輪到那服裝店老板驚奇了。

“當然。”周思苦笑道,“本來也是小打小鬧,結果對賺錢的事還挺熱情的,如今每天能有幾百件毛衣產出。我瞧著這毛衣還挺受大家歡迎的,到時候去和幾家商場談一談買賣,應該問題不大。”

“這……鄙人姓胡,不湊巧的是我在街東邊也開了一家服裝店。如果小老板想要找人合作的話,我們兩個說不定可以先談一談。”胡老板哪裏想到,自己瞌睡正好就遇到了枕頭。這會兒整個臉都散發著一種奇異的光彩。

“哦?”周思苦卻沒表現的那麼渴望。

胡老板有些意外,又有些著急。

這一聲是什麼意思,這是想合作還是不想合作呢?

“要不我們到前麵的飯店裏詳談一下?”胡老板邀請道。

“等到中午吧,我這會兒才剛開攤就收攤,未免太不合適了些,再說我們家毛衣賣得很快的,不到一兩個小時就會賣掉。”周思苦一邊笑著,正好這會兒已經有人來問價了,她忙去招呼客人。

胡老板知道這個小姑娘心裏怕是有成算的,自己去糊弄她怕是糊弄不了,幹脆也就在旁邊跟著幫起忙來。

確實和周思苦說的那樣,他們家的衣服根本不愁賣。不過兩個小時的時間,地上一百件毛衣就賣得七七八八。

這會兒時間也已經到了正午,深秋裏的太陽還有一點秋老虎的餘威。

站在太陽底下,周思苦的皮膚都給曬了一層薄薄的紅。

等到最後一件賣掉,周思苦這才一看胡老板朝著他笑了笑,道:“今天多虧胡老板了,今天中午這餐飯我來請你,千萬別客氣。”

胡老板也曬得一身汗,這會兒都把外麵那件毛衣給脫了下來。

他聽到周思苦這樣說,當即道:“別這麼客氣,既然你都來省城了,那肯定得有我這個東道主做東,盡一下地主之宜。”

主要是這一上午興隆的生意讓他對周四苦有了很大的好感。

倘若自己店裏生意也能這麼好的話。別說過年了,明年說不定他都可以不用發愁。

“那怎麼能行,今天如果不是你幫忙,我也不可能不出錯。”

瞧瞧人家說的,如果沒有他幫忙的話,不是賣不掉而是沒出錯。

胡老板頓時就有些不太想說話了。

最後還是周思苦請的客。

一個大方的合作對象比較難,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至於吃飯的地方還是她第一次進城的飯店。

這一回那飯店的服務員並沒有把她認出來,沒辦法,相對於第一次來到省城,現在的周思苦整個人氣色更好不說,人也顯得更加幹練。

至於在穿著上,為了保證自家毛衣賣的好,她還特地穿上了一件粉藍色的毛衣,搭配她那張姣好的麵孔,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灰撲撲的村姑。

“兩位要吃點什麼?”服務員笑容滿麵的迎了上來。

她是看清楚了,進來這個小姑娘身上穿的毛衣,一件都要四五塊呢,她現在就算有條件買也舍不得。

“來兩碗餛飩吧。”周思苦故意道。

這一回她沒有在那服務員臉上看到鄙夷之色,反而更多的是驚訝。

“我剛剛隻是說笑的,你這裏有什麼好酒好菜盡管上吧,要味道好就成,不要像上次那樣惡心人,弄了個半生不熟的餛飩過來。”周思苦說著,率先去了角落裏的桌子。

飯館裏的小姑娘哪裏不明白她的意思,臉皮子一紅,連忙去了後麵。

再進後廚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一眼,她實在是記不起來什麼時候給這位上過餛飩。

“這是怎麼了?”胡老板卻看出了點什麼來。

“沒事,就是從前落魄的時候,曾經在這裏吃過一碗餛飩,半生不熟的餛飩端上來吃不飽不說還拉肚子,我隻是想著這件事,覺得有些太惡心人了,今天算是為那天的自己出了口氣,讓胡老板你見笑了。”周思苦並不介意把從前的事說出來。

胡老板聽後,頓時明白她的遭遇。

“說起這件事來,我也有同感。落魄的時候誰看你都是高高在上,等到你發達了,一個個又都卑躬屈膝。”早年時候的他,又何嚐不是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