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看到她,有些意外,“我弄完這點就去睡,你呢,你怎麼還不睡?”
“我口渴了,起來喝點水。剩下的你白天再做吧,小心把眼睛給弄瞎了。到時候你眼睛瞎了的話,我們可是要嫌棄你的。”周思苦故意道。
周母知道她的意思,她把東西一放,語氣卻有些雀躍,“我已經知道該怎麼織了。等我做好一件之後,到時候再給你們看看。如果可以的話,我再去找你王姨他們。”
“嗯,我就知道媽你肯定能行的。先早點睡吧,明天我們再繼續。”
“你也快去,別著涼了。”
將她的房門關上之後,周思苦一邊往自己房裏走,一邊卻在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
憑心說,周母對她真的很好。
每次她想吃什麼,隻要說過一次,第二天周母都會給她做。有什麼好吃的,也都是省給他們這些小的。
這樣的母親,全國都有。但是卻讓她有些微冷得心有了暖意。
因為周母,她這個孤魂在這個時代裏有了一絲牽掛。
……
翌日,周思苦起來的時候,周母正在織毛衣。周娟在旁邊討教著,院子外麵的衣物已經全都晾曬好了。
周思苦有些不好意思,昨晚上因為想了太多的心事,她睡得非常晚,一不小心就睡遲了。
不過周母和周娟都沒有怪罪她的意思,一邊讓她快去洗漱吃飯,一邊去把收起來的菜端出來。
周思苦看著她們,心裏暖的發脹。
在家裏磨蹭了一會兒,時間也差不多該去店裏了。
炒粉的生意他們一家也是要做的,現在去,正好能趕上。周父這會兒已經去店裏準備了,她們現在直接過去就行。
等到太陽露臉,陽光重新降臨大地,店裏早晨的客流達到了最高峰——店裏店外全都坐滿了客人,其中張家兄弟兩個也和他們所說的那樣成了這裏的常客。
“來了啊,吃什麼。”周思苦一見他們來,已經手腳麻利的把鍋裏炒好的炒粉倒進了盤子裏。
“來兩份蛋炒粉,再給我們一人一個荷包蛋。”張新科道。
他現在借口早上早讀要早點過去,就不回家了。所以每天在下了早課之後,他都帶著弟弟一同過來吃炒粉。
周家的炒粉,他們真的是怎麼吃都吃不膩。
辣乎乎的味道,略帶有嚼勁的炒粉,再加上焦香的煎蛋,一碗炒粉下去,他們一早上的力氣都有了。
“好嘞,你們去邊上坐著,等下給你們送過去。”和這兩個小孩打好關係周思苦還是很樂意的,張明亮會做人,升遷的問題不大。和他們關係好,以後周父周母在縣城裏也算是有了靠山,至少有人罩著,她離開也安心一點。
在兄弟兩個坐下不久,這時旁邊一桌人卻突然吵了起來:“老板,你這做的是什麼吃的,裏麵怎麼還有蟑螂啊。”
周思苦一聽到這聲音,心裏頓時一跳,該來的終於來了。
她將鍋子讓給周娟來做,自己則一邊拿著抹布擦手,一邊朝著那幾個人走過去,“這是怎麼了,蟑螂?這麼大的蟑螂我們怎麼可能會看不到。”
“那誰知道呢,”那個人手裏拎著一隻蟑螂的屍體,亮給周圍的人道:“你們看,無論誰在吃的裏麵吃出這東西來肯定會覺得惡心吧。”
周思苦頓時看的確實有些反胃,不過周圍的人卻大多沒這種感覺。
這個年代吃都吃不到,誰還管這東西。更何況,他們根本沒吃到不是嗎?
“你這汙蔑也太假了吧。”周思苦毫不客氣道,她如果認軟了,那以後肯定會有樣學樣,人人都來敲詐一番,他們家也受不住。
不過隻靠她一家擺平這件事肯定是不行,她一邊朝著他們說,一邊靠近張新科使了個眼色。
張新科本來見到這事就在皺眉,他們兄弟在周家吃了這麼久的東西,周家的廚房非常幹淨,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這幾個人分明就是故意來找茬。
現在一見周思苦對她使眼色,他鬧鍾靈光乍現,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低聲叮囑弟弟就在這裏,自己則悄悄離開了。
周思苦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裏垮了一句這孩子真聰明,然後全神貫注對付麵前這人,或者說,是麵前這幾人。
四五個凶巴巴的漢子,站在門口確實讓人很有壓力。外麵原本想進來的客人,看到這陣仗,都已經退卻了,遠遠的站在旁邊看著。
“什麼汙蔑,我吃到這東西,我這幾個兄弟可都是看到了的。”那人惡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