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楔子(1 / 2)

最後,讓我為你開一次花吧。

飄在空中的曇花骨朵,慢慢綻放,化作一朵聖潔的白色曇花,不染凡塵,不落汙穢。

然而也隻是一瞬間,曇花逝去,花開花落,緣起緣滅,都在這一瞬間。

韋陀停下了腳步,是他錯了嗎?他不知,他隻知自己是天地開荒的上神,他不能有七情六欲。

這世間,這姻緣,向來都是沒有對錯之分。

韋陀走了,流下一滴清淚,他何嚐不是第一眼便愛上了她,可是他不能,他注定是這天地的上神。

可惜,曇花沒有看到,她亦不知韋陀心事……

後來,凡間有一種花,它隻在黎明開放,人們都稱它為曇花,可是曇花雖美,卻難得綻放。

於是,世人都道:曇花一現。

卻無人知曉:曇花一現,隻為韋陀。

曇花精靈泯滅了,可世間萬物皆有輪回,她也不例外。

早在天上時,就常聽其他的小花議論。她們說,若是得道成了仙人,便不用再入六道輪回,不死不滅,甚是自在。

如今走在這輪回路,才知她們日日討論,時時忌憚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啊。一片昏黃,不見山路。

曇花心裏想著,不曾停下腳步,一直向前走著。

後來,她看到一條河,叫作奈河,河上有一座橋,聽橋邊的婆婆說,她叫孟婆,這橋,正是奈河橋。

婆婆指著一個烽火台樣子的東西,讓曇花上去,說是可以看見自己的故鄉。

故鄉?

曇花呢喃。

她沒有故鄉,若是定要說上一個地方,大概隻有頭頂上的那片九重天了。

最終,她沒有登上望鄉台。

不登也罷,喝下一碗孟婆湯吧,了卻前塵往事,早入輪回。

婆婆如是說。

喝了又會如何?

喝下,你便可忘記前塵傷心事,一身輕鬆入輪回。

隻有傷心事?

亦有相愛情。

那我還是不喝了。

不喝,你便不得過這奈何橋。

不過便不過罷,留得一片記憶,也好來世尋他。

你便想好,不喝孟婆湯,不過奈何橋,不去輪回道,隻可在這暗不見底的洪流水中,等上千年。蝕骨之痛,你可受得?

受得。

這千年,你許會看到你那情郎無數次的路過,卻不得一語,你可忍得?

忍得。

嗬,又是一個紅塵癡人。

我不是癡人,我是花精。

曇花望著橋下翻滾著無數亡靈的奈河,充斥著滿滿的苦痛與思念。它們,是不是也在等著一個人。

輪回路上來往無數,沒人記得投了奈河的曇花,也沒人見過她嘴裏的上神。

上神,是不會死的吧,這奈何橋,他也不會走吧?

可不知多久,橋上經過一位白衣男子。像極了她夢裏的上神。

是他!真的是他!曇花認出了韋陀,開心的向他揮手,仿佛河中的身體已不再飽受煎熬。

他也死了嗎?可是他不是神嗎?如今他在這裏,那天下蒼生呢?不要緊嗎?

曇花好想問問他,他怎麼來了。

可他聽不到,也沒有回頭,他走了,一如當初在那九重天。

最後,讓我為你開一次花吧。

飄在空中的曇花骨朵,慢慢綻放,化作一朵聖潔的白色曇花,不染凡塵,不落汙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