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緩緩睜開眼睛,手握一把寬刃大刀。

周遭人聲鼎沸,木質的高台之上幾位蒙麵人正壓著一囚袍男子。

當然,幾位蒙麵人中也包括他。

這是哪?

繁雜的記憶湧入腦海,陳陽從記憶中得知,自己是穿越了。

如今是大合朝的天下。

這裏和他以前生活過的和平世界不同。

紛爭,動蕩,妖魔橫行,民不聊生。

這身體的主人和他名字一樣,也叫陳陽,年齡剛好二十有二,自小便是孤兒,吃百家飯長大。

他現在正站在大合京城菜市門口的刑場之上,而他,正是行刑的劊子手。

在陳陽的印象之中,劊子手,是統治者用來鎮壓人民的爪牙,是為官府做見不得人的髒活兒的。

但這裏卻是不一樣。

劊子手的刀,隻斬罪大惡極者!

之所以不用“人”而用“者”字來形容,乃是因為問斬對象不光是人!

有妖,有魔,有惡佛!

劊子手和仵作、紮紙,棺木的行當一樣,都是天天與死人打交道,掙得是陰曹地府裏撈出來的銀子。

就算斬的是罪該萬死者,一刀下去,掉下來的也是一顆剛剛還在眨眼的頭。

這樣的工作,能做的人不多,敢做的人更少。

因他自小也沒讀過書,隻單純地練過一些武功,而到大了總要弄一份糊口的工作,這才做了劊子手。

“甲六,等什麼,時辰已到!”

陳陽剛剛整理完思緒,身邊一位體型有些壯碩的蒙麵男子就開始催促著他。

或許是因為還沒適應過來,陳陽鬼使神差地舉起刀來。

手起。

刀落。

可就在三尺大刀要接觸到囚者脖頸的一瞬間,陳陽的心神再一次出現了恍惚。

再睜開雙眼時周圍一片朦朧,雲霧繚繞之間又見到一冊古書,通體黑色,上麵寫著四個詭怪字符。

陳陽不認識這字,卻清楚地明白其中含義。

集惡冊。

集惡冊出,收盡天下一切惡因惡果。

又忽然,冊開,現出一走馬燈。

曾有地痞流氓名為宮標,一日見鎮中媒婆的鄰居討債歸來,宮標心起歹心,殘忍將其殺害。

事後,宮標又得知有喪偶之人朱生,向鎮中媒婆打聽過死者妻子,便賄賂官府之人,將罪行加到了朱生身上。

如此這般,宮標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自然熟能生巧。

縣令將朱生緝拿,朱生一開始堅決不承認,宮標又再次賄賂官府,其意為死者妻子與朱生私通,共同謀害了其親夫。

朱生得知後,話鋒一轉,承認是自己犯了罪,與婦人無關,且有血衣作證。

縣令去取血衣,卻怎麼著都找不到,朱生說是他母親將其藏了起來,便要自己去取。

衙役押著朱生回了家,朱生告訴他母親,橫豎都是一死,不如少受些折磨。

其母落淚,進入屋中,片刻之後果然拿出一血衣。

人證物證俱在,縣令便判了朱生死刑,今後兩次複審,沒有更多證詞。

就在朱生要被處刑的前一天,縣令正在辦案之時,忽然有一人闖入公堂,大罵縣令:

“昏官!殺人的是宮標!與朱生什麼關係!”

說完,那人就暈倒過去。

待其幽幽醒來,縣令問其姓名,才知道他就是宮標!

縣令對宮標嚴刑拷打,宮標這才說出事實。

又將朱生母親招來,問其血衣之事,這才得知那血衣是朱生母親劃破胳膊自己染的,掀開衣服一看,胳膊上的刀傷都還沒痊愈。

縣令大怒,判處宮標斬首示眾,且應立即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