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這麼安慰自己的?”雍長瓔的語氣雖然平淡,卻正正刺中了喬唯的心窩。
可是那又能如何呢?
她不願委屈自己,便隻能選擇放棄。更何況,她是答應了爹爹要回家的,爹爹隻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她必須有所顧忌。
“你甘心嗎?難道你不想知道當初那盅毒羹是出自誰人之手?”雍長瓔的話令喬唯再次心尖一顫。
喬唯紅著眼睛,餘光裏隱約見窗外花枝搖曳,那隨風的擺動晃的她心亂如麻。她心中一凜,牙齒死死的咬住嘴唇,將唇上的殷紅全然逼退,僅留一抹極致的蒼白,“我……”
怎麼可能會甘心?怎麼可能不想知道!可是即使心中的怒意與憤然再盛,終究不得不考慮其背後付出的代價與後果。
退一步,兩兩相安;進一步,或許將迎來滅頂之災。
值得嗎?
喬唯在心裏得不到答案,轉而開始揣測天意。可歎天機難測,怎是她一時半會兒摸的清的?
她雙唇微啟,聲音細若遊絲,“可是……”
雍長瓔見喬唯舉棋不定,心中頓時湧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趁著喬唯話未出口,他咬了咬牙,“巧巧!你莫要忘了,那毒羹入口時,我是醒著的。”
此間情有多重,再不必多言。
刹那間淚如雨下,喬唯驀然背過身,拚命的用牙齒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更不敢再回頭看雍長瓔的臉,隻怕再多看一眼,心便徹底成了放縱的野馬,再無法控製。
“我已經打定了主意,你不必再勸。”喬唯聲音哽咽,定身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許久才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無比彷徨淒涼的哀歎:“巧巧,你可真是要把我的心都揉碎了。”
雍長瓔撐著身子,從榻上爬起來,像孩子似得從後麵抱住她,“巧巧,你信不信我?”
喬唯不說話。
雍長瓔沉下眉心,滾燙的臉頰緊緊伏在她的脖頸上,“我答應你,我不會娶郡主,也不會被誅九族。我的命是你的,心是你的,人必定也得是你的。”
喬唯心底一陣恍惚。她既貪戀雍長瓔的溫柔,又怕自己會害了他,一時間猶猶豫豫,將信將疑,最終竟到了難以自處、恨不能當即抽身離去的地步。
雍長瓔冰涼的發絲順著肩膀搭落在喬唯的手背。喬唯翻過手掌,指尖輕輕的揉弄著他的發梢,“你既然如此篤定,那我便信你。隻一點,你若答應我,我從此以後便再不談分離之事。”
“你說。”
喬唯緩緩地側過臉,滿眼虔誠而癡迷的顏色,“這輩子,好好活,再莫談生死之事。”
這句話究竟有多重,恐怕隻有死過一次的人才能夠明白。雍長瓔的嘴角微微上揚,幽幽低下頭:“好,我答應你。”說著,將環抱著喬唯的雙臂又緊了緊。
夜晚寧靜,燈花“劈裏啪啦”一通亂響,將二人剛剛醞釀出的柔情攪散了幾分。二人雙雙抬頭,還未等看清眼前的事物,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著院中趕來。
“你就是這麼安慰自己的?”雍長瓔的語氣雖然平淡,卻正正刺中了喬唯的心窩。
可是那又能如何呢?
她不願委屈自己,便隻能選擇放棄。更何況,她是答應了爹爹要回家的,爹爹隻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她必須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