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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仨在房間裏便有一句沒一句的分析了一氣,分析的結果是:很有可能在一個月以前就有個賊關顧過,隻是音響功放這些大件不好搬罷了。再到小軍分析得更遠一點:這賊發現這麼好的門路,而且來一趟輕輕鬆鬆就是幾百上千的賊贓,便在劉科死的那晚來了第二次,進來後發現裏麵有人,而且很有可能劉科還看到了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劉科給料理了。
這個推斷被八戒給進行了指正:“不太可能!”
八戒說:“做賊的膽大這是事實,可隻是求財,不是萬不得已不會傷人,要傷人,直接拎兩把斧頭,找個小巷子一站,大吼一句“老子是李黑”,那不是快得多。”
小軍便和八戒爭論起來,說:“賊就是賊,偷摸搶劫,都是一家。”
八戒自然不願意小軍批評自己祖上一直從事的工作,倆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的胡扯起來。
我叼著煙,盯著他倆看了一會,然後打斷他倆:“小軍,八戒說的應該不錯,來偷個麥克風,不至於還要帶個人命下去,再說,十二點出頭就來娛樂場所偷東西,也太勤快了點吧!不太可能。”
倆孫子便不爭了,看著我。八戒說:“那你的意思是怎麼回事呢?”
我嘿嘿笑笑,說:“我看沒啥事!走咯,上去找葫蘆他們打撲克去。”
便是上樓,和葫蘆他們打起了撲克。路上小軍問我:“這發現要不要告訴鍾大隊他們。”
我搖搖頭,說:“算了吧!我現在已經不是隊裏的了,冒充治安積極分子,咱還是算了!”
撲克一直打到晚上,中間我和八戒下樓四處轉悠了一圈,沒啥異常!表哥和鄭棒棒也一直在一樓呆著,和迎賓在那聊得很是燦爛。
到十二點出頭了,場子裏也慢慢冷清下來。小軍和西瓜、葫蘆、八戒四個人坐那一堆飯盒中間,依然打得有勁。我和龍蝦靠在床上看著電視。小軍輸了點錢,光著膀子,在那罵罵咧咧的。這孫子也是個不應該在機關上班的貨,和咱這裏一幹混混居然這麼快就混了個爛熟。那一會,輸了錢,又感懷著住了幾天小黑房子的委屈,一肚子裏都是氣,正想爆炸!導火線居然就真給來了。
大楷一點不到吧!服務員就過來敲門,說:“邵波哥,鄭棒棒的電話。”(那時候都是用尋呼機,而咱自己人找,就直接打到總機轉上來)
我出去接電話,電話那頭棒棒的大嗓門直接把我鼓膜震得發癢:“邵波,叫兄弟們來拐角的福盈門大排檔門口,我和表哥被人給打了。”
放下話筒,我回房間說:“西瓜你們幾個去福盈門看看,棒棒打電話上來說在和人打架。”
西瓜、葫蘆、龍蝦仨個一聽打架的事,便都忽的站起來,抓著上衣就往外跑。八戒也挺激動的,整一個加大號的奧特曼一般,追著他們就出去了。可笑的是小軍居然抓著那手牌愣了愣,然後扭頭對我說:“邵波,你等會得給我作證哦!”
我都沒明白他說的啥,就見他把手裏那手牌往褲兜裏一放,也追著八戒後麵跑出去了。
換我愣了!這種情形,我也隻是在後麵看看的主,這幾條壯漢到齊,拆個房子應該都沒啥問題,自然不需要我去湊個啥人數。可沒料到的是小軍居然路見不平,跟著火急火燎的去了,把我給狠狠的意外了一番。
我一個人不急不躁的在他們後麵尾隨了過去。到一樓劉司令衝我笑:“怎麼了?你那幾個手下救火隊員一樣往外跑,去抓賊啊?”
我嗬嗬笑笑點點頭,沒搭理他,往福盈門大排檔走去。
遠遠的就看見鬧哄哄的一堆人圍在福盈門大門口。表哥在地上躺著,抱著頭醉醺醺的在那罵街:“兔孫子,敢打老子,沒死過。”
西瓜、葫蘆、小軍、八戒、龍蝦他們五個衝上去,便凶巴巴的問站在旁邊也是醉醺醺的鄭棒棒問:“是誰?是誰?”
鄭棒棒眯眯著眼睛,很是快樂的看著大家,然後照著圍觀群眾一指,說:“就是他們!”
地上的表哥也一個昏頭轉向的樣,說:“就是他們,奶奶的!十幾個人打咱倆個!”
小軍那一會不知道在哪個宵夜攤上摸出把菜刀來,惡狠狠的衝著棒棒指的人衝了上去。圍觀群眾一下炸開鍋了,紛紛表示:“不是咱不是咱,打人的早就跑了。”
八戒和西瓜、葫蘆、龍蝦便一把攔住這群大半夜不在家睡覺,跑出門打醬油看熱鬧的,說:“誰都不許走,給老子站一排站好!讓我兄弟一個個認。”
圍觀群眾二十幾個,還真被這幾個大塊頭給嚇住了。小軍一雙眼睛血紅,揮舞著菜刀,一副誰不聽指揮,誰就吃板刀麵的架勢。這倒黴孩子這幾天委屈也受得夠多了,正好找著這機會發泄一下。
圍觀群眾在我這七個好兄弟的指揮下,井然有序的站路燈下站成一排,紛紛表示:“抓錯人了,咱都是良民。”小軍他們幾個沒管這麼多,葫蘆和西瓜很正式的一邊一個扶著表哥,領著鄭棒棒,一個個人麵前認。
表哥和鄭棒棒都是一個爛醉,不知道又是受了啥刺激,大半夜兩個人喝成這個熊樣。看著這個群眾甲,說:“恩!好像就是他!”
一旁的小軍菜刀便舉過了頭頂,準備大喝一聲:“跪下!”
棒棒和表哥在那關鍵一刻又吭聲了:“好像又不是!”
小軍隻好像給放氣的皮球一樣,把菜刀又放下來。
激動中的表哥又指著另一個群眾乙,罵道:“就是這個孫子!”
小軍又大踏步的給過去了,誰知道一旁的棒棒說:“這個也不是!”
表哥咪咪眼,說:“確實不是!那個人有胡子,這個人沒胡子!”
那一會,我叼著根煙,在不遠處的宵夜攤的凳子上坐著,看著這群孫子這場鬧劇。一旁宵夜攤上的大姐認識我,在我耳邊說:“就是你們火龍城這倆醉鬼自己找事,喝醉了酒逮旁邊桌的不順眼,就拿啤酒瓶敲人家。”
我沒吭聲,點點頭聽著。看情況表哥和棒棒也沒挨幾下,隻是樣子做得嚇人。混社會的老油條,都是這麼一出,挨了一下就好像馬上下半生就要住在輪椅上一般,方便找人要醫藥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