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被蚊子咬了一身的疙瘩,整晚都睡不安穩,她不太想去小旅館,睡一晚幾十塊錢太他媽貴了,嫖一晚才一兩百塊錢,她什麼都沒幹,那多不劃算。
蘇牙咬著麵包,枕在書包上,這種有家不能歸的感覺著實不怎麼美好,不過也習慣了,她媽死後,她在家睡的次數也並不多,樊淩宇在酒吧給她留了一間休息室,隻是不想去而已,她並不喜歡那種場所,隻是沒有辦法。
畢竟要生活。
……
第二天還沒亮蘇牙就醒了,把蚊香灰扔到垃圾箱,去公廁解決了人身大急,洗了一把冷水臉,風一吹,就徹底清醒過來。
不遠處跑道上有人在晨跑,離得遠看不清楚麵容,瞧身形應該是個男生,公園跑道基本是擺設,她很少看到有人晨跑,晚上散步的人倒還不少。
伸了個懶腰活動筋骨,在原地蹦躂了兩下,朝出口方向走去。
時間還早,她去園子早餐喝了一大碗豆漿,起身付錢的時候迎麵走來個人,一瞥,喲,小可愛。
孟堯之也看到她了,臉一抽,口腔隱隱發酸。
昨晚回家寫作業的時候從書包裏看見了那顆糖,沒想太多,就吃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怪我太天真,居然相信你。
他目不斜視越過蘇牙身邊,走進店裏,點了一杯豆漿和一根油條,找了個位置坐下,很巧的,正好是蘇牙剛剛起來的地方。
看了眼時間,蘇牙往後倒退,到他身邊坐下。
“早啊。”她打了聲招呼。
孟堯之並不想理她,這人渾身冒著壞氣,從小到大就沒遇到過像她這樣的女生,簡直氣死人了。
孟堯之從小生氣腮幫子就會不自覺鼓起來,配上他那張臉,就是個無敵大殺器,蘇牙也從來沒見過這種類型的男生,看著嬌裏嬌氣的,比林潔還像個公子哥。
這麼嬌氣的小可愛怎麼會出現在建城這破爛地兒,從第一眼見著他,蘇牙就知道這人肯定是個外來戶。
建城的水可養不出這麼嬌嫩的小花朵。
逗他玩兒似的,蘇牙坐在他對麵,托腮看著他一口豆漿一口油條,舉止斯文,也不知道是秉承食不言的高尚品格,還是單純的不想搭理她,早餐十分鍾,相顧無言。
離開早餐店之前,蘇牙還打包了一份,隔了兩米的距離跟在新同學身後打量著他身上的校服,所以為什麼說顏值能撐起一片天,能裝下一個孕婦的肥大校服穿在他身上居然別有韻味,蘇牙嘖嘖兩聲,覺得自己大約是魔障了。
一根手指一顆糖,蘇牙徹底在孟堯之心裏埋下了“避而遠之”的種子,新晉前後桌,相隔數步之遠,走了二十多分鍾居然一句話都沒說。
剛進校門就看見了走在前麵的盧苗苗,而且還不是一個人,蘇牙眼睛一眯,彎腰撿了個小石頭向她旁邊的人丟去。
突遭一擊,齊康捂著後腦勺回頭,盧苗苗也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蘇牙。”
看見是她,盧苗苗挺開心的,蘇牙早上從來不跟她一起來學校,見她手中提著早餐,她有些尷尬的看了眼手中的麵包,餘光瞥了眼齊康,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齊康跟孟堯之打了聲招呼,然後笑著問蘇牙:“你丟我幹嘛?”
“手滑。”蘇牙臉部紅心不跳撒謊,她瞅了眼耳朵泛紅的盧苗苗,眼神冷颼颼的掃了眼齊康,前者無所適從,後者神色坦蕩。
居然勾搭她家小包子,蘇牙朝齊康揮了揮警告的拳頭,上前攬著盧苗苗大步往前走。
“給你五分鍾的時間從實招來你倆怎麼回事兒。”蘇牙顧忌她臉皮薄,音量壓得很小。
“我跟他沒有什麼事兒。”盧苗苗咬著下唇,齊康剛剛突然攔住她,硬往她懷裏塞了一個麵包和一盒牛奶,還不準她拒絕,平時除了學習他們很少交流,她也不知道齊康今天怎麼會突然給她早餐。
蘇牙一聽就知道了,盧苗苗這是遭人惦記上了,青春期的男生對女生示好的最常見方式就是送早餐,她也不是沒收過,隻是最後全進了盧苗苗的肚子。
這事兒她也不好多說什麼,拍了拍盧苗苗肩膀,低聲說了一句:“自己掂量。”
身後是齊康和孟堯之的交談聲,蘇牙放開盧苗苗,從透明袋裏拿了個包子叼嘴裏,大步跨越上樓梯,把他們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