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苗苗這個小包子什麼時候跟齊康走這麼近了?
喝了一口水,她慢悠悠走去食堂,此時食堂裏人已經少了一大半,隊伍已經排到了末尾,新同學也沒有了影子,蘇牙打眼瞅了瞅,在不遠處的地方看見了他。
蘇牙端著殘羹剩飯找了個角落坐下,餓過肚子的人是不會嫌棄任何能吃下咽的食物的,一口一口把餐盤上的飯菜吃飯,兜裏就剩四十塊錢了,就算天天睡外麵,生活費也是不夠的,除非一天啃一個饅頭,但想想都他媽嚇人。
盧苗苗的眼睛越來越近視,陳琦在網上查了,別人說近視最好戴眼鏡,不然度數隻會越來越高,原本打算這周給她配副眼鏡,老太婆把錢收走了,連家都不讓進,更別說虎口奪食。
真他媽愁。
……
再愁日子也是要過的,再不樂意,蘇牙還是用陳琦的手機給樊淩宇打了個電話。
“老板,我要預支工資。”
“叫宇哥,來酒吧!”電話裏傳來一道爽快的聲音。
“晚上七點。”蘇牙指尖夾著將燃盡的煙,彈了彈煙灰。
“在學校?這麼乖。”
這話聽著不能更氣人,蘇牙跟他沒法再聊下去,約定了見麵時間,掛了電話。
把手機還給陳琦,煙蒂丟地上碾熄。
抽根煙都要省來省去,這日子沒法過了。
“你真的不打算買個手機嗎?”陳琦盤膝坐在地上,靠在牆上打了個綿長的哈欠。
她倒沒有其他意思,就覺得這個年代還有年輕人不用手機很神奇,偏偏蘇牙不止沒有手機,連Q`Q都沒有,去網吧都是看電視,連遊戲都不玩兒,她能跟這種老古董成為朋友,全源於自己是條顏狗。
有顏走天下,無顏寸步難行。
就是這麼膚淺!
“不買。”蘇牙從兜裏掏出兩顆糖丟給她們,買水的時候小賣鋪老板送的,她猜是賣不出才送的,現在想想都牙酸。
陳琦遞給趙萌衛一個,咬開包裝紙把透明的糖丟嘴裏嘎嘣一咬,顏色看著應該挺好吃的。
這種想法沒有維持三秒,她一張臉酸成一團,魚尾紋都皺出來了,“呸”的一聲把糖吐出來,舌頭伸得比狗還長。
好他媽酸!!
趙萌衛在一旁笑得樂不可支,收起手機,飛快撕開手裏的糖,趁她張嘴吐舌頭的時候把糖塞進去,自己起身就往樓下跑,笑聲特別肆意。
“趙萌衛!!你有種別跑!!”陳琦氣急,吐出糖起身就追。
樓梯口傳來趙萌衛癲狂的笑聲:“我沒種!”
罪魁禍首又從兜裏摸出兩個,抬步下樓,琢磨著該給誰好。
下午第一節是數學課,蘇牙在桌上趴了一會兒,從兜裏拿出糖,陳琦難得認真聽一次課,見她拿出糖,脖子一縮,屁股往旁邊挪了挪。
蘇牙睨了她一眼,豎起數學書遮擋住老師的視線,回頭看了眼認真聽課的小可愛,撕了一張紙下來,寫了倆字,把糖裹進紙條裏,丟了過去。
筆一頓,孟堯之盯著筆記本上的一坨,看了眼講台上的老師,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拆開了。
-賠罪。
簡簡單單兩個字,他戳了戳透明包裝裹住的糖,抬頭正好對上蘇牙看過來的眼神,道歉?
皺了皺眉,他也不是小氣的人,既然別人都主動道歉了,還附上了小小禮物,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就算了吧。
孟堯之對她點了點頭,表示接受了。
蘇牙指了指他筆記本上的糖。
孟堯之把糖收進書包裏,抬下巴示意講台上的老師。
目的達到,蘇牙笑了笑,轉過頭。
全程目睹的陳琦:“……”
好無恥。
她瞥了眼那張可愛的娃娃臉,想不通蘇牙怎麼就欺負得下去。
好東西一起分享,這怎麼能算欺負呢?蘇牙撐著下巴懶洋洋玩兒著手中剩下的最後一顆糖,窗外陽光刺眼,收回視線,她看向坐在第一排的盧苗苗,坐姿端正認真聽課呢。
盧苗苗成績一直不錯,也認真,蘇牙覺得她是把自己的人生都壓在了上麵,學習就是她的反抗,能正大光明離開這裏的唯一途徑,唯有成績。
考個好大學成了她目前人生階段最重要的一件事,蘇牙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盡了力的幫她。
看著她眯眼瞅黑板的樣子,蘇牙歎了口氣,這視力說降就降,明明前兩年還好好的,現在都坐第一排了還看不清,這麼下去怎麼行。
這周必須得把眼鏡給她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