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同方張張嘴,實在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講,最後幹脆閉上了嘴,任憑董湘寧翻來覆去的罵。
阮建民看出來二兒子沒有要退步的意思,便喝止了老伴兒。
“行了行了,你消停點吧!”
聞言,董湘寧就住嘴了,反正她也罵夠了。
“老二,你跟我出來。”
這會兒董湘寧的紅臉唱完,該他來唱白臉了。
父子兩到了屋外,阮建民語長心重的說:“你別怪你娘老子過分,她也是著急。”
“現在你弟弟一天比一天不正常,你娘老子晚上愁的睡不著覺,就想著你們能幫一把,結果你們又不肯幫忙,這不是在她心窩子上插刀嗎?”
阮同方聽到娘老子晚上睡不著覺,回想了一下董湘寧的臉色,確實不太好,而且也清瘦了一些。
他以為是董湘寧愁的,其實不全是,至少變瘦是因為這段時間吃的不太好,每天吃素,還要幹活,怎麼可能不瘦呢。
“可是,那個廠是麗華一個人操持的,我現在就管著作坊和門店這邊,麗華不鬆口,我也沒辦法啊。”
阮同方是真沒辦法,他幹不過黃麗華啊,以前幹不過,現在就更幹不過了。
阮建民欲言又止,一母同胞的兄弟,怎麼就阮同方長成了沒用的樣子?哦,還有一個阮梅方,這兩兄弟真是夠丟人的。
兩大老爺們製不住自己堂客是怎麼回事?!
“同方,你是最孝順的,我跟你媽年紀也不小了,沒多少年好活,這麼些年你對我們很照顧,我都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如今我跟你娘老子就操心你弟弟的事,他是個什麼情況你也知道,我們不求他大富大貴,至少也要能養起家,總不能在家讓我們伺候他一家三口不。”
阮建民隻能拉下臉說出自己埋在心裏的抱怨。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那小兒子帶著他的堂客和崽天天在家啥也不幹,吃喝拉撒全部都要父母伺候,這樣的事也不是每個家長能忍受的。
阮建民沒有董湘寧對阮竹方有那麼寬的包容度,他可以把棺材本借給他開店,已經是極限了。
眼下虧掉了大半不說,阮竹方還一摔不起,賴在地上不肯站起來,像是吸血蟲一樣粘在他們身上,時間久了,阮建民是真的挺煩。
他也是做爺爺的人了,本應該享兒女福,被後輩們伺候著,結果卻反了過來。
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是阮建民的心裏話,阮同方可以感受到父親深深的無奈和煩躁。
阮同方自己也是父親,他對阮建民的心情還是感同身受的。
如果阮建民自己有幫阮竹方的能力,肯定早就幫忙了,可惜他能力有限,可不就隻能指望他們做兄弟的幫一把。
“爸,我想想辦法吧。”
“行,你好好想想辦法。”阮建民從口袋裏摸出幾張零錢,“你家的玻璃還有雞要多少錢你回頭跟我說個數,這些你先拿去。”
父親手裏可憐巴巴的幾張一兩塊的票子,看的阮同方心裏發酸發軟。
老宅這邊要吃飯的嘴巴這麼多張,進項基本沒有,日子過的怕是比他之前還要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