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同方帶著兩兒子回去,父子三人沉默的燒水洗漱,房子裏格外安靜。
“振北,你過來。”阮同方把地爐的火升了起來,招呼阮振北過去。
阮振北沒拒絕,阮振南也跟著一起坐下了,阮同方看了他一眼沒趕小兒子走,撥弄了一下柴火,說:“你為什麼要告訴爺爺娭毑你媽和阮杳走的事?去之前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嗎,別告訴他們。”
“爸,為什麼要欺騙爺爺娭毑,我們不是一家人嗎?”阮振北不答反問。
“是,我們是一家人沒錯,可這件事告訴他們隻會添亂,今天幸好有你小叔在,不然都不曉得怎麼收場。”
“添什麼亂?爸,跟黃麗華離婚不好嗎?”或許是隱忍的時間太長了,阮振北一個沒忍住,吐露了心聲,“現在我跟振南都長大了,沒了黃麗華我們父子三人可以過更好的生活。”
這話一說出來,阮同方都愣了,說話結結巴巴的:“你、你說什麼?”
“我覺得你跟黃麗華離婚挺好。”阮振北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除非阮同方聾了傻了,不然絕對能聽懂。
阮振南訝異的張著嘴,此刻他聽見哥哥說的話,心裏居然沒有什麼開心的感覺,反而多出一股陌生的恐慌。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這種反應很不正常。
阮同方倏地抬高手,好似是要扇阮振北一巴掌,可還沒落下來,他又抖著手臂縮了回去。
“振北,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男人嗓音暗啞,“叫過河拆橋,是狼心狗肺。”
“是有點,但這些年黃麗華也沒把我們當兒子看,她當時跟你結婚,不也就是為了養大她女兒嗎?現在孩子都大了,你們之間又沒有感情,離婚不是很好的選擇?爸,這樣的日子你能過,我跟振南不想過,過完年馬上就要開學了,到時候她肯定又是學費和生活費都不願意給我,憑什麼啊?我難道不是這個家裏的人嗎?”
阮振北神色冷峻,麵無表情的看著阮同方,“喊你一聲爸,是想你能在我們年幼時替我們遮風擋雨,做我們做堅實的依靠,到你老了,我們孝敬你,替你養老送終,可爸你自己回頭看看這些年,我跟振南過得是什麼日子,阮杳過得又是什麼日子,有時候我都在想,到底我和振南是多了一個後媽,還是多了一個後爸。”
“不、不是這樣的。”阮同方咽了口唾沫,艱難的說,“振北,有很多事你誤會了。”
“誤會?哪裏有誤會?我上高中的機會是自己爭取的吧?學費自己打工賺的吧?生活費也是你給的,你說說,這裏麵有什麼誤會。”
阮同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有很多事不是一蹴而就的,真要說得從以前開始講,可過去的那些事他現在一想就很模糊,記不起具體的細節,根本沒辦法跟阮振北講個明白。
阮同方懊惱的捶了下大腿,他這張笨嘴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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