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藥打完,阮杳起身去喊了護士小姐姐過來換藥,阮振南看著架子上還掛著三瓶藥水等著打,目露絕望。
阮杳其實也不好受,病房裏沒有取暖的東西,幹坐在這裏不動沒多會她手腳便發冷,隻能時不時在屋裏走動走動,保持一下體溫。
“咚咚。”
門被敲響了,探進來一個腦袋,赫然是楊柳燦,她確認裏麵的人是阮杳和阮振南後,越發訝異。
“真是闌尾炎啊?”楊柳燦走了進來,一臉急色,“是因為吃了我家的飯嗎?”
阮杳說:“不關你家的事,他自己作的。”
阮振南鬱悶的閉上了眼,他也不想得急性闌尾炎啊,還有醫生說的什麼可能是暴飲暴食引發的,他又不是第一次了,怎麼唯獨這次發病了?
楊柳燦無意碰到了阮杳的手背,冰的她一個激靈:“阮杳,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病房裏太冷了。”阮杳哈了口氣,搓了搓手。
“你去楊柳燦家裏吧。”阮振南半睜眼,有氣無力的說,“我一個人打點滴沒問題。”
他不是心疼阮杳,而是不想看見她為了他在這裏受苦,他會有種虧欠的感覺。
他不想要這種虧欠感。
阮杳瞥了他一眼,淡淡嘲諷:“你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不夠,確定可以把一樓護士辦公室的護士小姐姐喊應嗎?逞強也要看場合的,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又被訓了。
阮振南一臉蛋疼的再度闔上了眼,他以前就說不過阮杳,現在更加說不過了,正所謂不怕流氓壞,就怕流氓有文化,阮杳雖然不是流氓,但她確實有文化了。
楊柳燦說:“要不這樣,阮杳你上我家去烤火,我幫你看一會兒,然後你再來替我。”
阮杳也是真的冷到身子有些發僵,厚著臉皮答應了,“我就去烤半個小時。”
“沒事,你去吧。”
阮杳便去了楊柳燦家裏烤火,半道上還跟黃麗華說了下阮振南好轉的消息。
齊慧還不知道這事兒,一看隻有阮杳來了,還以為女兒出去找阮杳沒碰著,兩人錯過了,連忙告訴她楊柳燦不在家。
阮杳便把情況告訴給她,齊慧聽完第一個反應跟楊柳燦一樣,還以為阮振南是在自家吃飯吃壞了。
阮杳急忙解釋清楚,是阮振南自己的問題,讓齊慧不要擔心。
“也是造孽。”齊慧感慨,又讓阮杳趕緊去二樓,“炭火我一直續著呢,沒滅,你快去烤烤。”
阮杳應了一聲,去二樓烤火去了,一進屋坐下,脫了鞋把腳往火上靠,凍麻木的腳背火一烤,舒服的歎謂。
過了半個小時,阮杳就去衛生院了,她進去時,楊柳燦在房子裏原地跳。
“呼……這病房是真夠冷的。”楊柳燦說話都是冒白霧的,“明明關好了門窗,陰風還是嗖嗖刮。”
“好啦,你快回去吧。”阮杳摸摸她冰冷的小臉,沒剩多少藥了,打完我們就直接回去了。
“嗯,那我先走了,還有一點兒作業沒做完。”
楊柳燦走了之後,阮振南突然睜開眼,一瞬不瞬的瞅著她。
“有事就說。”阮杳猜他有話要說。
阮振南的臉瞬間變得黑紅,他嘴唇嚅囁了兩下,用蚊子大小的聲音說:“我……我要上廁所。”
“嗯?”阮杳沒聽清,走近了些,“要幹什麼?”
“解手!”阮振南賭氣似的大喊,“我他媽要解手!”
阮杳揉了揉被喊疼的耳朵,“你故意的吧?想讓我變聾子?”
不就是去上廁所,至於這樣扭捏嗎?
他又不是不能自理,未必還要她幫忙脫br褲子?
阮杳掀開被子,扶他下了床,把掛在架子上的點滴瓶拎過頭頂,另一隻手攙扶住他。
“走吧,我看見廁所在走廊盡頭。”
阮振南這會好過了很多,隻需要阮杳隨意攙扶一下就可以自己走路。
這個廁所是男女通用的,阮杳跟著他一起進去,找到牆壁上專門懸掛藥瓶的釘子,將藥瓶掛好後她就出去了,並且把門帶上。
阮振南單手解決了自己的三急,長長的舒了口氣。
打了這麼多藥水進去,他膀胱差點爆炸,本來想著等打完了再上的,可實在忍不住了,再忍怕是要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