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北。”餘雙雙一瞧見兒子嘴角蕩漾出柔柔的笑,跟阮振北小時候記憶中的畫麵一模一樣。
“你找我有事?”阮振北心裏好一陣詫異,詫異中還夾雜著不知名的喜悅,但麵上並沒有表現,神色淡淡的。
“昨天怕耽誤你時間,所以沒跟你好好聊,今天特意來找你,媽想和你說會兒話。”
阮振北沉默了一會,說:“我要上晚自習了,你請回吧。”
他一想起昨天見到餘雙雙的時候,跟劉思思親密無間的模樣,就很膈應。
餘雙雙往前走了一小步,表情悲慟:“振北,我們母子好不容易能見一麵,你真的就不想跟媽媽說說話嗎?我們之間不應該有誤會的。”
說話間,眼底泛起了霧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阮振北有些狼狽的撇開頭,餘雙雙這樣,他就狠不下心了。
此時,上自習課的鈴聲響起,走廊上的學生陸陸續續走進教室,阮振北的沉默在餘雙雙看來就是默認,她拉兒子的手腕,兩人走到了修德園裏的小亭子中。
雖然亭子裏沒有燈,但是從教室裏透出來的光線也足夠看清楚東西,兩人在亭子裏坐下。
“振北,你不想跟媽媽說話,是不是嫉恨媽媽當初沒有帶你和弟弟走,害你們在阮家吃苦了?”餘雙雙不是個笨的,雖說跟兒子有好幾年沒見了,但總歸是她的兒子,兒子心裏在想些什麼,她大抵是能猜到一些的。
況且阮振北也隻是個十七歲的少年,還沒有修煉成以後榮辱不驚、老謀深算的性子,腦子裏想些什麼,還是不能完全隱藏的住,至少餘雙雙看出來了。
阮振北緊繃著下頜,一雙眼亮到灼人:“你覺得呢?”
餘雙雙歎了口氣,想去摸一摸兒子的臉,卻被對方躲開,這讓她愈發心痛難忍。
“如果可以,媽媽也不想這樣,你們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怎麼忍心看你們吃苦。”餘雙雙蓄在眸子裏的淚終是滑落,她拿出手帕,擦了擦淚珠,“別人看我嫁入了劉家,覺得我是享福去了,可世上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我這些年過的也不容易啊。”
阮振北最見不得的就是餘雙雙的眼淚,那一滴滴的淚宛如一把把小刀一般割在他心上,特別的疼。
小孩不比大人,知道完全的事情經過,而且餘雙雙跟阮同方的過往,也沒有人仔仔細細跟阮家兄弟說清楚過,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餘雙雙從來沒有愛過阮同方,跟沒有想和阮同方好好過日子,用後世的話來說,不過是在利用一個老實人罷了。
這樣的餘雙雙著實品性不怎麼樣,可阮同方不會願意在兒子們麵前承認自己的無能,而老宅的人提起餘雙雙要麼閉口不談,要麼罵罵咧咧,總之跟阮家兄弟心裏的媽媽大相徑庭。
阮振北對餘雙雙的印象是斷裂式的,她離開的這十年,阮振北就見過餘雙雙幾次,每一次餘雙雙出現時的形象都跟小時候差不多,是個溫柔美麗的母親,在後媽黃麗華的映襯下,她的形象在兩兄弟心裏一點點變得愈發完美,阮振南尤其嚴重,幾乎是他的信仰。
沒錯,大哥的畫風,就是獨樹一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