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算了吧，爸也不是故意的，你看他嘴唇都是白的，是真的不舒服。”阮杳挽住她的手臂，“爸明天早上還要給我挑水做豆腐，要是真的病了，我吃不到豆腐怎麼辦？”
女兒溫聲軟語的勸，黃麗華當然是很給麵，拍拍女兒的小手，飛了阮同方一記眼刀。
“那不能，不就是個豆腐，我也會做。”看了十來年，還有什麼不會做的。
阮杳撒嬌：“但我舍不得媽那麼辛苦呀，石磨那麼重，兩個人推比較省力呢。”
還是女兒會說話，黃麗華感覺自己像是暴曬後一口氣喝了一大碗冰涼的綠豆沙，舒服極了。
“媽去給你泡豆子，明天一早保準讓你吃上山泉水做的豆腐。”
黃麗華想起黃豆還沒泡，急忙出去忙活了，阮同方鬆了口氣，看向阮杳的眼神帶著謝意。
“爸，你辛苦了一天，趕緊洗洗休息吧。”阮杳還是第一次碰上像阮同方這樣的長輩，她自己的父親是個成熟睿智的男人，跟媽媽的感情很好，兩人從不會像黃麗華跟阮同方這樣爭吵，就算意見相佐，也是好聲好氣的各抒己見。
在她看來，阮同方真的太懦弱了些，完全被黃麗華壓製住，撐不起來立不住。
第二天，阮杳心中惦記著事，比往常醒得早，到廚房時，豆腐都已經壓成型了。
“杳杳你也起的太早了！”黃麗華趕女兒去睡覺，“你再回去躺躺，媽做好了早飯再叫你。”
“不嘛，我來都來了，讓我看看豆腐唄。”阮杳迫不及待想看看成果，“是今天早上去挑的山泉水嗎？”
“那可不是，我昨天就去四娭毑家打好招呼了，我看豆腐跟以前沒有什麼不一樣。”
“得嚐嚐才知道。”
阮同方留下了一大塊豆腐，其他的都搬到單車後座的架子上，正要踩車鐙子走人，女兒追了上來。
“爸。”阮杳快步走了過來。
“嗯？是不是要爸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什麼？”通常阮杳找他隻有這件事。
阮杳搖了搖頭，偷偷遞過來一個雞蛋：“我昨天睡覺前跟媽說，早上想吃白煮蛋，喏，這個剝了殼，在臉上滾滾，可以消腫的。”
黃麗華那一巴掌的力氣給的相當結實，阮同方這會臉還是腫的，左右臉明顯不一樣。
雞蛋還殘留著溫度，有點燙手，阮同方下意識把雞蛋推了回去。
“我沒關係，雞蛋你吃吧。”
“哎呀，爸，雞蛋涼了效果不好，你快拿著，到媽看不見的地方把臉處理一下，你還要做生意呢，頂著這張臉你不覺得不好意思呀。”
是人都有羞恥心和自尊心，懦弱的阮同方肯定也有，阮杳不好跟黃麗華明目張膽對著幹，但私底下可以關照一下阮同方。
在這個家裏，真要說可憐，阮同方應該是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