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他們看起來可能沒什麼,可能謝寧就隻是擔心她,所以這樣抓著她才能放心。
患難夫妻,相濡以沫,人之常情。
隻有琉璃知道,他握住她手,隻是為了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隻是如果沒有她的支撐,他的身體,現在很可能已經撐不住了,連站,都是最困難的事了。
琉璃看他一眼,他也看琉璃一眼,什麼都不必說,琉璃便已經都明白了。
所以她努力的站直了身體,爭取不讓他們看出謝寧的異樣來。
同時還有些心酸,心酸於他們倆之間,什麼時候已經默契如此,也心酸於自己,怎麼這樣沒用,說好了是她要保護他的,但實際上,她什麼都做不了,倘若沒有他,自保恐怕都是很難的。
她其實好像其實一直都挺沒用的。
謝寧握住她的手的的一瞬間,她便已經幫他把過脈了,確實是中毒了,然後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壓製住了,她才疏學淺,實在是看不出,雖然他的那個壓製的手段很有效很強大,經過剛才的打鬥也並沒有激發毒素的擴散,但剛才的打鬥,確實已經觸到他勉強撐著的身體的極限了。
倘若他的身體徹底承受不住了,毒發那隻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候,就算他們十個人都沒有武器,想要殺了一個已經消耗了大部分體力還要顧及著謝寧的她,那也是一件很輕而易舉的事情。
其實已經是萬分凶險的時候了。
琉璃緊緊的回握住謝寧的手。
“怎麼,清寧道的大弟子,白麵書生梁錚,我說錯了嗎?”
謝寧倒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像是麵前的凶險的狀況並不要他來麵對一樣,像是他自己那個已經到極限了的殘破的身體也並不是他的身體一樣。
“那自然是沒有,梁錚隻是詫異,梁錚這個不出名的門派的不出名的弟子,四皇子居然還能知道,也真是一件稀罕事。”
“隻是書讀的多了些而已。”
謝寧像是同那些帶著禮物前來拜會的官員那樣不緊不慢且溫文有禮的寒暄。
“四皇子,我說過,你包括你的這位王妃,其實都是很好且很有意思的人,我並不想殺你們,但是我也說了,我必須要殺你們,所以拖延時間是沒用的。”
梁錚的眼中又是悲憫。
讓琉璃很不舒服的那種悲憫。
“你們沒有人會來救你們的,對嗎?四皇子失勢前,隻是建安城的新貴,自己的勢力,想來也並沒有培養起來多少,跟著的那幾個舊人,也全都被太子殿下羈絆在了建安城裏,是不是大致就是這麼個情形?”
燕天青是被宣……太子殿下絆住的。
琉璃聽出來了這個,但是她依舊滿懷希冀的看著謝寧,雖然如此,但是他跟她說了會有救兵的。
“是。”
謝寧沒有看她,所以這一盆冷水潑的是絲毫不留情。
琉璃有些委屈,他怎麼又騙她呀?
可是兩個人交握著的手,依舊是握的緊緊的,誰都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但是我覺得,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應該對我怎麼解開了我身上的毒感興趣一些嗎?萬一真的是你們中的內奸幫的忙呢,到時候打起來了,他背後捅刀子,你豈不是很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