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其實很想問一問，阿帕是什麼意思，但是終究，也隻是偏了偏頭，柔聲的哄著一直緊緊攥著那隻小狗不放的思源：“思源，聽見了嗎，姐姐想要讓你叫她一聲阿帕，你叫姐姐一聲阿帕，好不好？”
琉璃從天牢裏出來，便把思源送了回去，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事的，早點把她送走，她也早點安心一些。
思源當然是極其懂事的那種小孩子，但是剛看過了寧王府的繁華，忽然就又被送回了那個破舊狹小的家，也難免有些眼淚汪汪的。
琉璃看著就心疼。
她當年從白府回家的時候，也總是會覺得莫名的難過的。
所以又在那裏哄了她好半天，順便再警告她那對一看見她抱著思源回家便冷下來了臉的養父母一下。
回來剛走到寧王府門口，天已經完全黑透了，忽然又想起來玲瓏昨日便被發配到建安城的教坊裏了。
雖然她從小到大，也並不是沒有女扮男裝的去逛過青樓，但是這畢竟同以前不同。
雖說宣哥哥跟她說過了已經打點好了，但是上邊的人是怎麼說的，下邊的人未必就是怎麼做的，她總得去看看，才能徹底放下了心。
自己伸出手錘了錘酸疼的肩膀，準備直接轉身去教坊，才發現因為抱了思源一天，其實胳膊也是疼的動一下就受不了了。
一個人站在空落落的朱雀上街上，看著各門顯貴府邸門口掛著的刺眼的紅燈籠。
忽然就覺得難以掩飾的寂寥。
“我說，你這都到了家門口了，卻不進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很好聽的聲音，清越中又微微帶著些男子特有的低沉。
琉璃抬起頭來，便看見了門口坐在輪椅上的謝寧，一如往常的，身後站著燕天青。
那點寂寥瞬間便散了。
每一次見到他，琉璃都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鬥誌。
這才不是我家。
琉璃在心裏衝著謝寧說，很是不屑的那種聲音。
但是實際上，琉璃是彎腰行了個禮，然後堆滿了笑的：“隻是路過這裏，還有些事情沒辦完，就先不回去了。”
“去看玲瓏？”
琉璃一直不明白，他如何能總是把自己的心思拿捏的那麼準的。
但是還是十分乖巧的點點頭：“是。”
反正這又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謝寧停頓了一會兒沒說話，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的樣子。
琉璃就在那裏低著頭等著，反正她也是不急的。
“這樣吧，要不本王陪你去。”
謝寧終於做出了決定。
琉璃什麼都沒說，就隻是往他的腿上瞟了一眼。
意思便很昭然若揭了。
要是旁的殘廢了的人，這樣直接的被羞辱，早就直接抄起家夥來同羞辱他的那個人玩命了。
但謝寧全然不在意的像是沒看到她那個赤裸裸的眼神一樣。
“回去換衣服去。”
“啊？”
琉璃張大了嘴，不明白這是何意。
而謝寧則是看著她這樣一副有些蠢的樣子笑出了聲：“怎麼，你就準備這樣穿著裙子去呀，是想讓明天整個朱雀大街上傳著的，都是寧王帶王妃逛窯子這樣的消息嗎？讓茯苓幫你找一件我的衣服，穿好了再同我一起走。”
琉璃其實很想問一問，阿帕是什麼意思，但是終究，也隻是偏了偏頭，柔聲的哄著一直緊緊攥著那隻小狗不放的思源：“思源，聽見了嗎，姐姐想要讓你叫她一聲阿帕，你叫姐姐一聲阿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