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鬼跡(3)(3 / 3)

盛唐時,皇家和朝廷對“四姓”進行過打擊。但絲毫不見效果。滿朝大臣如房玄齡、魏征等仍費盡心思向這四姓求婚。太宗李世民對“四姓”的高傲和社會上對他們的推崇大惑不解,直接點名“崔、盧、李、鄭”,發出迷茫的質問:“我實在不明白‘四姓’為什麼如此自矜,世間又為什麼如此看重他們?”在此之前,他命重臣修《氏族誌》,但在初稿中,編修者無視皇室,而將博陵崔氏排為天下第一。

為保持門當戶對和血統的純潔,“四姓”通常不會搭理外人,而隻在他們內部進行著通婚。到唐高宗時,皇帝以法律的形式頒布《禁婚詔》,禁止清河崔氏、博陵崔氏、範陽盧氏、滎陽鄭氏、趙郡李氏、隴西李氏、太原王氏這七姓中的主要家族自為婚姻。但結果依舊不如意,反倒進一步增加了他們的分量,“皆稱‘禁婚家’,益自貴”。

晚唐文宗時,皇帝向宰相滎陽鄭覃求婚,希望鄭覃能把孫女嫁給皇太子,但鄭覃寧可把孫女嫁給時為九品官的清河崔某。為此文宗很無語:“民間修婚姻,不計官品而上閥閱(門閥)。我家二百年天子,顧不及崔、盧耶?”大唐皇室麵對“崔、盧、李、鄭”,感到的是沒有辦法的自卑。因為在壓製“四姓”的同時,皇室又稱自己祖上出自隴西李氏。這種矛盾和混亂說明了他們進退失據。

皇室如此渺小,那些世家大族又何以那麼高傲?

很多人首先想到的是政治上世代為官。但別忘了,盛唐時代,朝廷對“四姓”是壓製的,他們真正能做到高官的沒幾個。這跟魏晉南北朝時的情況大為不同。為什麼在沒有高官的情況下他們還那麼驕傲?上麵的故事實際上已經給出了答案,這就是文化學識的世代沉澱積累和連綿不斷的傳遞。而這,也是“崔、盧、李、鄭”等世家大族尊貴的本質所在。在東漢後期,他們就是憑著這個崛起的。

所以,世家之貴,貴在文化學識和由此形成的傳統,以及擁有這種傳統的人在自己身上折射出的從容、優雅、高邁的氣質風采。以崔羅什所在的清河崔氏為例,就以家風儉樸孝悌、學識深厚廣博著稱,所以在麵對貴夫人時能從容應答。

“安史之亂”後,隨著政治中樞的重建和科舉考試的日益重要,“崔、盧、李、鄭”等世家大族再次在政治領域輝煌起來。他們深厚的家學傳統在科考中顯示出巨大的優勢。以範陽盧氏為例,在中晚唐時代,共有一百多人考中進士。要知道,唐朝的進士考試是最難的,而且錄取人數極少(每年二三十人)。範陽盧氏成績如此優異,自然得益於自東漢以來連綿不斷的家學傳統。再以本故事主人公所在的清河崔氏為例,唐時共十二人出任宰相,“安史之亂”後就占到十人之多,他們基本上都是依靠學識考中進士而走入仕途的。

當時,“崔、盧、李、鄭”中,又以隴西姑臧大房李氏、清河小房崔氏、北祖第二房盧氏、滎陽昭國鄭氏最高貴。以上四家,即使為布衣,仍傲視公卿:“姓崔、盧、李、鄭了,餘複何求耶?”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排除裏麵的清高外,道出的是他們精神上的富有。如果沒有強大的家族文化傳統,這種富有又如何能支撐得起來?

葬禮的秘密

夏光明媚、花樹絢爛的五月,被古人稱為凶月。因為古人認為“夏至”所在的五月,陰陽之氣交換,進而被認為生死亦交換。所以,在這個月,有很多民間禁忌,比如“忌曝床薦席,忌蓋屋”。也就是說,忌諱在陽光下晾曬床席,忌諱搭建屋子:“俗諱五月上屋,言五月人蛻,上屋見影,魂當去。”

五月裏,人們應約束自己,禁錮魂魄,不能攀登上屋頂,上屋看到影子,魂魄就會飛走。有點令人不寒而栗。講起來,秦之前,五月的禁忌不是特別明顯,當時甚至有五月登高遠眺的習俗;秦以後,五月的禁忌漸漸嚴格,始皇帝曾警告他的人民在夏天不要妄動。到了漢魏,這一習俗沒有改動,一直傳到唐朝。

禁忌是民俗文化的重要部分,包含著生活經驗和神秘主義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