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童坐下，細細觀察對方。
這麼多年了，柯思曼容顏依舊，隻是清瘦得厲害，眼角略微有些細紋。
不得不佩服，柯思曼氣質絕佳。她的體態雖不如袁青青那般有致，但勝在氣質。
柯思曼被林洛童打量得極不舒服，便道：“我給你點了咖啡。”
“我不喝咖啡，謝謝！”林洛童漠然回答之後，端起手邊的檸檬水，押了一口。
柯思曼記得，林洛童每天要喝兩杯咖啡，早上黑咖啡，下午拿鐵。
林洛童倒不是在意柯思曼擅自做主，隻是想到腹中的小生命，隻能節製。
她瞧了一眼柯思曼麵前的咖啡，已經沒有了熱氣，但香氣依舊。對於每天習慣喝咖啡的人來說，還真有些扛不住咖啡特有的香氣。
柯思曼見林洛童麵色不佳，想問點什麼，卻始終開不了口。
林洛童舔了舔嘴唇，率先開口，問道：“你找我來，應該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吧？”
柯思曼的視線移開，盯著暗綠色桌布，聲音幽幽：“木木前晚又下了一次病危……我知道他的狀態一直不見好，但是又一次病危，我……”
她的手指緊緊揪著桌布一角，一直沒有抬頭看林洛童。
林洛童臉上變幻莫測。
她猜到柯思曼的來意，但還是有些失落。柯思曼連問都沒有問她一句……
不過，兒子病危，的確是讓做母親揪心的事情。
柯思曼忍了忍，終於抬眸直視林洛童，道：“你之前說的三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我可以告訴你一切，但是你答應我，要救我兒子。”
林洛童下意識點頭。
柯思曼見狀，鬆了一口氣，從包裏翻出一份文件，道：“你先簽了這份同意書。”
林洛童狐疑接過一閱，原來是一份捐獻同意書。
一瞬間，有一個念頭浮上心頭，讓林洛童的手指微微顫抖——扔下一切，拋開上一輩的過往，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從頭開始屬於自己能控製的生活。
柯思曼以為林洛童在猶豫，有些著急地補充：“你不論有什麼條件，我都同意！隻要你簽了這份同意書。”
柯思曼語氣中帶著懇求，滿懷期待地盯著林洛童。
林洛童捏著同意書，問：“找不到其他腎源了嗎？”
柯思曼煩躁不安，低吼道：“如果有其他選擇，我也不可能來求你！”
林洛童渾身的氣場冷凝了下來，將同意書擱在一邊，道：“不好意思，愛莫能助。”
柯思曼滿眼不可置信，喃喃問：“為什麼？我說了能答應你所有事……”
林洛童冷笑：“你別忘了，我身體裏還有柯家的基因。你的利己主義，我可是遺傳了不少。”
柯思曼恨得快喘不上氣來，胸口起伏，咬咬牙，道：“說吧！你想增加什麼砝碼？我一定辦到！就算你要柯家的一切，我都可以想辦法給你……”
“柯家的一切我都不要！”林洛童開口打斷柯思曼，道：“如果我可以選擇，我寧願不出生，不做你柯思曼的女兒！但是現在，我要選擇我的人生。”
林洛童坐下，細細觀察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