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塵煊獨自進了辦公室,李林和胡特助都在外麵。
祁塵煊一進門,就與精神不佳的祁老爺子打了照麵。
他信步走進,恭敬道:“祁爺爺,您身體好些了嗎?”
祁老爺子呼吸沉重,渾濁的眼睛盯著祁塵煊打量片刻,才道:“先坐。”
祁塵煊拉開椅子,在祁老爺子對麵坐下。
“這些天沒機會問你,你是怎麼安排常理事和我那兒媳的?”祁老爺子說完,抑製不住地咳嗽了兩下。
祁塵煊看著一下子顯得風燭殘年的爺爺,於心不忍,手指不自覺收緊。
隻見祁老爺子擺擺手,示意他隻管回答。
祁塵煊眸子清冷,平緩的語氣透著穩重:“祁爺爺,塵煊這麼做,可能在您看來,有些刻薄孫女士的嫌疑。”
他口中的“孫女士”,就是祁老爺子的兒媳。他在祁老爺子麵前,為了避諱已故的祁奶奶,所以不會用“祁夫人”這個稱呼。
他生活在國外,不適應家庭中存在這樣複雜的關係,所以對長輩的稱呼,多半是按著英譯來的。
祁老爺子揚眉,緩緩道:“當初鬆源在世,兒媳不大理事,想來也是個糊塗的。現如今,她占了鬆源的股份,該擔當起責任來。這裏隻有我們爺孫倆,你隻管說。”
“孫女士將自己的股份過繼了一些給她在國外的侄兒。她那侄兒,我之前相識,名叫周赫,也是投行出身。我已經見過周赫,許了他拜倫投資首席投資官的位子。”祁塵煊剛說了幾句,便見祁老爺子麵色沉鬱起來,想必祁夫人並未將自己的計劃告知老爺子!
祁塵煊頓了頓,接著道:“我隨後又告之林可,首席的位子將空缺,鼓勵她去爭取。”
祁老爺子冷哼一聲,問道:“林可去找常理事哭訴了?”
祁老爺子聽到這兒,不用再做說明,已經明白祁塵煊的用意。他的孫兒想要坐山觀虎鬥,坐收漁利啊!
“對!”祁塵煊點頭,道:“祁爺爺,我看許頤函是個做實事的人才,隻是性子還缺乏一些磨礪。我想讓許頤函到集團的事業部鍛煉一段時間,您看行嗎?”
祁老爺子聞言,腦海中過了一遍,才想起來,許頤函是祁塵煊還未回國之前,就在拜倫投資安排的人,便道:“這件事情,一會兒交代胡特助去辦就行!”
他說著,轉眸看向巨大的落地窗,外麵的天際漸漸亮了起來,看來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他喃喃道:“好在我有先見之明,凍結了鬆源一半的股份,正好借著今天,全部交給你。”
祁塵煊看著老人落寞的樣子,有些噓唏。
這位曾經馳騁風雲的“商業帝國”的創造者,剛將龐大的家業交給唯一的兒子,以為能夠鬆口氣,頤養天年!
但沒想到,一場意外,奪去了祁家的頂梁柱,老人不得不重新肩負起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