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好端端在外頭嚷嚷什麼?”名喚解語的丫頭一麵抱怨著,一麵又聞聲出來,見安祥氣喘籲籲,背上還多了個姑娘,她自屋簷下拿了傘,速速踏進雪裏迎上去。
“快,快進屋去,人命關天的事兒。”安祥本就身形削瘦,加之雪天路滑,自門口到偏院有好一段距離,他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背著人就往裏頭闖。
“到底要做什麼呀?”解語尾隨著安祥進入屋內,正愣著不知是怎麼回事呢,安祥一把人放下就拽了解語到床前。
“少爺吩咐了要救這姑娘,你先好生照料她,我去外頭拉個大夫來。”
“啊?少、少爺?”解語一時反應不過來,安祥人卻已匆匆去找大夫了。
解語隻得拿了塊帕子坐上床畔意圖替她擦去發上的雪,床上的人兒冰肌玉骨,姣好的麵容依稀可見,隻是臉凍得發紫,看起來毫無生氣。
解語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地拿手去探了,這一探她便驚地自床上站起,退遠了好幾步。
“這這這分明沒了氣息呀,就算是大夫來了也束手無策呀……”解語杵在原地暗自絮叨,糾結著是去先回稟了少爺好還是等大夫來瞧了再說。
她目光飄飄忽忽地遊轉在床上的人兒身上,便是那一瞬,床上之人忽瞪大了瞳孔看著床頂。
“啊!”解語本能地一聲驚叫跌坐在地上,再看向床上時,女子已再次閉上了眼,就如同她方才的樣子沉沉地睡著。
“天哪,這算什麼事啊?究竟是死了還是沒死啊,這個安祥也不緊著點時間,怎還不來呢?”解語嚇出一聲虛汗,趔趔趄趄地自地上爬起,心有餘悸地往床邊走去。
唯恐床上之人再次突然睜眼,解語到了床沿,緊閉著雙眸才顫著手重去探女子的鼻息。
“誒?”
解語觸到濕熱均勻的氣息,遲疑片刻後縮回了手。
這會兒怎又有了氣息?難不成當真是她方才自己嚇自己看錯了?
伴隨著門口的敲門聲,解語無暇多想,看了女子一眼速速地去開門。
“大夫……大夫已到了。”是安祥,身後還帶著一人。
解語撫了撫心口,讓開門,“快進去瞧吧。”
……
杳杳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周身都是皮肉綻開的痛楚,眼前的白光越來越混濁,隨著意識被剝離,它仿佛被卷入一個漩渦之中。
在這個漩渦之中它看到雪地裏,那個撐著紙傘,長衫上落了雪的如玉男子向她走來,畫麵一流轉,它又見他一襲紅衣風神俊逸,滿目柔情,再一轉,他跪伏於床畔,模樣狼狽,以酒解愁……最後,他一世的深情化為東流,隻餘一卷殘軀如燈油般耗盡。
它見不清他的臉,卻深知他是誰……
那一世,它是他收養的愛貓,不曾參與他的人生卻看盡了他人生的繁華與凋零。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杳杳任由眼前的畫麵翻轉著,徹骨的心痛漫天襲來。
喵嗚!
在一片突來的黑暗之後,杳杳強行睜開了眼。
“怎麼了?好端端在外頭嚷嚷什麼?”名喚解語的丫頭一麵抱怨著,一麵又聞聲出來,見安祥氣喘籲籲,背上還多了個姑娘,她自屋簷下拿了傘,速速踏進雪裏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