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裴思寧自負,她覺得自己要是再勇敢一次,估計現在的左霖真的會為了她豁出去,與整個世界為敵。
可是裴思寧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她也沒有精力再陪著人再耗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過去的回憶讓裴思寧失去了力氣,她一直在掙紮的手跟著鬆了下來,“晚上你想來就來吧。”
感覺到裴思寧的泄氣,左霖的手也跟著放下來了。
裴思寧的泄氣感覺太明顯,他的心底那些不滿因為這一絲的泄氣也全數跟著被帶出來了。
他的表情也變了,看著裴思寧問她,“你以為我想這麼死皮賴臉的纏著你?”
裴思寧沒說話,她當然知道左霖在想什麼。
“我也想放棄,我也不想變得這麼沒有尊嚴,我要是真的能放手,我為什麼不放手?”左霖墨鏡下的眼神看起來很憂傷,“計知謙可以追你,栗城也可以靠近你,為什麼唯獨我不可以?”
“你在胡說什麼?”裴思寧沒想到左霖居然連栗城都看出來了。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沒數嗎?”左霖苦笑,“你對任何人都是很寬容,允許他們待在你身邊,允許他們跟你做朋友,唯獨我,連陌生人都不如。”
裴思寧心虛的厲害,都不敢再看左霖的眼睛。
“是,我的動機從來都不純,但是我有追求你的權利吧?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我追你也是一廂情願,你如果真的不動心,你可以推開我,但是為什麼同樣是追求者我卻連站在你旁邊的權利都沒有?”
裴思寧用力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她沒辦法開口說話,她怕自己一開口,聲音就會出賣她。
左霖的話幾乎要說服她了,她對左霖確實過於苛責了,就算是路人她都能友好的對待對方,唯獨對左霖她沒辦法冷靜,就算是自己待人的友善她也不願意拿出來。
這裏有過去的不甘,自然也是對現在的她另一種保護的姿態。
她怕自己一給左霖溫柔,對方就會有更加強大的方式來融化她。
她不能再沉淪在名為左霖的溫柔裏。
“我眼睜睜看著比我優秀比我有優勢的人出現在你麵前,除了死纏爛打,我沒有任何辦法出現在你麵前。我從來沒想過把自己的付出壓在你身上,讓你感到負擔,但是你起碼……在你身邊給我留下一塊立足之地好不好?”
左霖的聲音越說越悲傷,裴思寧的嘴唇都要咬出血了。
眼前的男孩子站在那裏像是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原本屬於他的一個小時又過去了二十分鍾。
裴思寧心再狠一點,可以直接回酒店了。
可是,她卻沒辦法就這樣離開。
左霖的表情很悲傷,他也很想就這樣轉身離開,可是他一離開,他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兩個人就這麼麵對麵的站著,左霖心裏的絕望越積越多,心也逐漸冷了。
忽然,裴思寧鬆開了咬的泛白的嘴唇,小聲說了句,“晚上吃飯的地方我還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