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女人,看上去很溫柔,對我也笑了笑,但我可不是會被那種表麵功夫迷惑的人。
我分明感覺到對方的不善,就在這時,閻瀝北的手拽住我。
很緊的力道,我看著閻瀝北,不明白他的用意。
隻聽閻瀝北用著寒暄的語氣,對唐敬業說:“唐總,度假?”
“對,閻總,度假呢,你們……也度假?”唐敬業的話,很官方,可是能和閻瀝北搭上話,又顯得有些趨炎附勢。
緊接著,唐敬業指著身邊的女人,給我介紹,說:“雅雅,叫徐阿姨。”
我聽著想發笑,我開口了,卻不是按照唐敬業教我的叫對方,而是朝那女人叫了一句:“姨娘。”
在古代,姨娘意味著什麼,現在的人,也該聽得懂。
我忘不了我母親那些日子以淚洗麵,也忘不了我母親傷心欲絕的樣子,這都拜唐敬業和這個女人所賜。
若不是我母親碰到我繼父,我也不知道我和母親的生活會是怎樣的。
那個女人聽到我叫了一聲姨娘,臉上的笑意僵住了,最後笑意徹底消失,怎麼也笑不出來。
不單單是那個女人笑不出來,唐敬業也一樣,我以為唐敬業會喝住我,可他沒有。
“不叫就不叫吧,雅雅,什麼時候回陵城,大家一起吃個飯。”這是這麼多年來,唐敬業第一次對我邀約吃飯。
我正欲直接開口拒絕,閻瀝北卻朝前走了一步,擋在了我的身前。
隻聽他對唐敬業說:“明天就回去,你們呢,等到了陵城,找個合適的時間吃個飯,你們父女不是十多年沒有吃過飯嗎?”
閻瀝北,你有病嗎,你這是將我往火坑裏推,我在心裏麵暗罵道。
唐敬業一聽,立馬點頭,附和閻瀝北:“閻總說的對。”
可是,閻瀝北的話還沒說完,他道:“難為你還記得有這個女兒,我還以為,她來到我家,就等於死了親生父親呢。”
這話一出,唐敬業臉色刷地白了,我頗意外地再看了一眼閻瀝北。
閻瀝北的話,在我的意料之外,他怎麼會這麼說話?
印象裏,他不會對外人說太重的話,最多就一副冷臉的模樣,直接說人死了,我都覺得過頭了。
即便如此,我的心裏麵,還是很舒暢。
唐敬業,你也有今天。
我恨他,恨唐敬業作為父親和丈夫都不負責,確實和有沒有父親,沒什麼兩樣。
“閻總,你這話……”唐敬業幹聲對閻瀝北道,可是說到一半,又沒有說下去了。
我知曉其中的緣由,閻瀝北的產業不單單是娛樂圈,房地產上同樣有所建樹,唐家最近想要拍下的地皮,其中最強有力的競爭者有閻瀝北。
俗話說,不管地皮花落誰家,都不想惹上仇家。
唐敬業是個明白人,也不會和閻瀝北作對,所以,我想我可以理解為唐敬業此刻的行為是有苦說不出,隻想討好閻瀝北。
閻瀝北笑了,開玩笑的模樣對唐敬業說:“開個玩笑而已,唐總別當真,我說真的,雅雅,回國之後,和你父親吃個飯吧。”
我本來以為閻瀝北是在幫我,我幻想瑪麗蘇的情節,以為這個男人內心霸道的獨白就是:我的女人隻能我欺負,其它欺負她的人,我都會欺負死他們。
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這樣,我明白了閻瀝北這麼說話的用意。
閻瀝北是故意的,‘父親’二字,他咬字清楚,音也很重。
如果我沒有猜錯,閻瀝北是想提醒我,他的父親不是我的父親,我真正的父親是唐敬業,是這個感情世界還有商業手段肮髒的老男人。
我在乎什麼,閻瀝北就要摧毀什麼,他對我的壞每次都很直接,對我的好卻都帶著別的深意。
而且,閻瀝北明知道唐家實際上不歡迎我,此刻唐敬業會叫我一起吃飯,完全是因為唐敬業想要接近閻瀝北。
我朝閻瀝北投去一個眼神:要是我在唐家受了委屈,我回來可是會撒潑的。
閻瀝北星目中含著笑意,壓根不理會我的眼神,他愉快地和唐敬業說:“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們回國,一定讓雅雅聯係你。”
這男人口口聲聲叫得那麼親切,唐敬業也一樣,還‘雅雅’,我聽著都有些反胃。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也不喜歡自己的姓,如果可以選擇,我不想姓唐。
想要我去吃飯是吧,好,我答應。
不管是閻瀝北還是唐敬業的心思,我一一滿足。
我笑著對唐敬業說:“嗯,我會聯係你的,叔叔!”
我的話音一落,掃了一眼在場的幾個人,他們臉上神態各異,心思怕是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