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沒有理性的男人。
我也被閻瀝北從後座抱到了前麵的副駕駛位置,我口裏麵有了血腥味,閻瀝北開車,車速很快。
等我被他送到醫院的時候,仍舊不肯配合張開嘴巴。
我哭了,因為死不了,我就是個傻子,怎麼會相信能咬舌自盡這種鬼話。
閻瀝北也不準我死,我不配合醫生,他自然有讓我乖乖配合的辦法。
他拽住我的手,狠狠地對我說:“你要是不乖乖治療,信不信我飛到美國將你孩子的墳墓踏平?”
我驚恐地望著閻瀝北,他竟然知道我的孩子埋葬在哪裏,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不過,他以為那是個野種,以為我水性楊花在國外招惹了洋男人,閻瀝北從我十八歲後一直都這麼看不起我。
我張嘴了,可我也淚流滿麵,我說話的時候從嘴角都溢出血水。
疼得要命,我還對閻瀝北怒吼:“閻瀝北,你不是人,你給我去死,你要是敢動它,我一定要你命。”
倘若換做尋常,閻瀝北一定會嘲笑我不自量力,這一次他沒有。
我被推進病房的一刹那,似乎看見了閻瀝北臉上如釋重負的表情,他之前在怕什麼,現在又因為什麼從而心情放鬆?
我也不知道經曆了多久,等我醒過來,天已經黑了。
病房裏麵很安靜,竟然沒開燈,也沒有醫護人員照看我。
我怕黑,其實,是因為我怕孤獨。
突然床邊有東西動了動,當暗色下有一記讓我膽顫的嗓音發出,我才知道,原來病房裏麵還有閻瀝北。
“醒了!”他說的是這兩個字。
我不說話,因為說不了話,口中都是藥的味道,有些苦。
可對於我來說,並不算什麼,比藥還要苦的日子我都能熬過來。
閻瀝北仍舊不開燈,他和我不一樣,這個男人隻要鬱悶或者有什麼事情想不明白,就喜歡靜靜地一個人待著。
他不喜歡亮堂,所以活在黑暗中,我有的時候都在想他活該活成這麼陰暗的人。
閻瀝北的手裹住我的,倒是和尋常有些不一眼,比較溫暖的感覺,卻讓我碰到什麼燙手的東西似的,急忙縮回手。
他極其霸道地將我的手扯過去,再次裹住。
我受了委屈,還不能說出來,一說,傷口就要裂開。
那一刻,我就更加委屈了,因為已經過了堅定死亡信念的時間段,我覺得有點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之感,現在遭受的痛苦,實在有些自作自受。
但我沒有想到閻瀝北會是這麼變態的男人,他一邊打開燈,一邊笑話我:“你傻不傻,真以為能咬死自己?以後,不準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我別過頭去,不理會他,我完全不想聽這個男人說話。
閻瀝北卻壓根不將我這種行為當做生氣,我還能聽到他的聲音,他說:“怎麼有的時候像個小孩子?”
孩子……我一聽,刷地再次轉過身。
我死死地盯著閻瀝北,然後我用不太清楚的聲音問他:“你怎麼知道我的孩子葬在哪裏?”
“沒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隻有我不想知道的。”他如此回答我。
聽他這口氣,似乎,還不知道那孩子真正的身世。
他不想知道我在美國過得怎麼樣,也不想知道我那段時間究竟有沒有和人接觸過,因為也許閻瀝北不想提醒自己養了個髒東西在身邊。
可我對他多堅貞不渝,基本被狗吃了。
“閻瀝北,你有一點點人性嗎,你竟然拿一個無辜的生命來威脅我,它都死了,你就不能讓它好好的嗎?”我說著,眼裏麵都是濕潤。
我總是這樣,提到那個孩子,我就忍不住自己的情緒。
閻瀝北伸手來摸我的臉,並且想要將我眼角的淚痕抹去,我卻不想被他碰。
所以,我再次別過頭,不和他的手相觸。
閻瀝北一把扼住我的下巴,迫使我轉過頭來。
“你真以為和別的男人有了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是很光彩的事情?還給孩子立碑,上麵還掛上你的中文名和英文名,就不怕有一天你在娛樂圈紅了,將這個孩子的事情挖出來?”
閻瀝北說的話,突然警醒了我,是啊,倘若我真的有一天紅了,那個孩子的事情豈不是都要被曝光了?
我望著閻瀝北,看不懂他的意思,他又說:“隻有一個辦法,把你的名字從上麵抹去,不論怎樣,都要動那個墳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