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點點頭,他的臉消瘦,顯得那眼睛就格外的凸出,“對,好像跟得了厭食症一樣,吃不下肉,一吃就惡心,隻能吃些蔬菜水果。”
天啊擼啊,人生隻能吃素不能吃肉,那得多痛苦!嚴明仁打了個哆嗦,忙道:“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你以前雖然胃口也不大,但是好得也吃肉的啊!”
王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睛閃了閃,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好好的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聞言,宋哲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有一幅畫麵出現在他的眉間,宋哲瞧見他跟一群男人在吃飯,服務員端上了一個煲,眾人麵色期待,打開的時候,宋哲看到有人從裏麵夾出了一隻手臂。
是真的手臂,看大小,像是嬰兒的手臂,被燉的爛爛的,送進了一男人的嘴裏。
畫麵很快就消失不見,宋哲的胃也跟著痙br攣,難受的不行,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
蕭天盯著宋哲手裏的烤香腸,對嚴明仁那邊的朋友一點興趣都沒有。隻是好好的,宋哲突然臉色難看了起來,嚇了蕭天一跳。他忙拿了紙巾給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子,“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身體難受?”他接過宋哲手中的香腸,放到了一邊,“你別動了,我帶你去休息。”
宋哲擺擺手,有些有氣無力,“沒事,一會兒就好,你給我倒杯水吧!”
“好!”蕭天立馬跑到了自己的車上,他帶了保溫杯還有熱水瓶,可以說隻要宋哲想要的,隻要他張張口,蕭天都能拿出來。
蕭天端著熱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嚴明仁對著宋哲噓寒問暖,他不客氣地插了一腳,“宋宋,水來了,有點燙,你慢點!”
宋哲點點頭,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熱水經過食道,溫暖了冰涼的胃部,讓他的臉色變得好看了一些。
被蕭天排擠出去的嚴明仁氣的猛翻白眼,見宋哲一再強調自己沒事後,才安心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林倩跟另一個女人董青青眼含羨慕地看著宋哲,被蕭氏大佬這麼照顧,兩人的關係一定很好,如果勾搭上了宋哲,說不準也是一條富貴路啊!
雖然宋哲跟嚴明仁一再強調了他沒事,但是蕭天還是不放心,見他喝完水,硬逼著他回車上休息一下,食物的話,等他烤好送過來。
宋哲看了王康一眼,恰好王康也抬頭看了宋哲,兩人目光相對,王康笑了笑,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宋哲垂下眼簾,難怪覺得這個人哪裏有些奇怪,卻原來是自作自受。
蕭天扶著宋哲回去休息,到了車上,才問他是怎麼了。
宋哲看向他關切的神情,壓低了聲音道:“那個叫王康的,不要跟他走的太近,他吃人,而且還是那種小嬰兒。”
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群人,覺得嬰兒吃了會大補,延年益壽,強身健體。
可是正常人哪裏會賣了自己的孩子給別人吃,隻是有求就有需,這個時候,地下灰色產業鏈也慢慢形成。
嬰兒來源大多數是一出生就夭折的,要求高的,就是故意抱走剛出生的嬰兒,告訴產婦,她的孩子沒了。
或者是到六七個月流產了的孩子,被黑心診所偷偷賣了出去。
宋哲聽過這種事情,但是聽得最多的是那些人吃胎盤,而不是那麼喪心病狂地在吃嬰兒。胎盤,就是以前古人說的紫河車,可以入藥,營養價值極高。
這樣的人,真的還是人嗎?
蕭天的眉頭也皺的死死的,他知道有些有錢人就好的這一口,也曾經有人跟他一臉神秘的推銷過,被蕭天強硬地拒絕,並且中斷了跟這個人的合作關係。
當時蕭天身上的煞氣還很濃鬱,那個人也因此倒了大黴,吃那東西的時候,突然警察過來查消防,那麼不湊巧的,居然就進了這間秘密包廂,還看到他在吃嬰兒。二話不說就帶回了警局,連帶著這家店也被封了。
這家店敢做這生意,自然是有點門路靠山的,但是在蕭天麵前,什麼靠山都不管用,封店,坐牢,沒得商量。
有些人真的是比畜生還不如。
蕭天摸摸宋哲的頭,以示安慰,“會有報應的,你別擔心。”看起來,是當初整治的還不夠徹底。
宋哲冷笑著看向湖邊方向,“我不怕,他的報應早就來了,我隻是覺得惡心。”
“這個世界上,惡心的事情很多,美好的事情也很多。別讓一顆老鼠屎,影響了你的心情。”
宋哲心中有鬱氣,湖邊的清風都吹不走,蕭天牽著他的手走到帳篷裏,自己坐下,然後拍了拍大腿,讓宋哲靠過來。
宋哲沒有遲疑,二話不說就躺了過去,枕在了蕭天的大腿上。
他的頭頂是淡藍色的帳篷布,不遠處是嚴明仁他們說說笑笑的聲音,耳邊是蕭天身上獨有的清新的味道,入侵著他的腹腔,驅走那惡心的氣味。
蕭天修長的手指輕輕捋著宋哲的黑發,一下一下,隨後用指腹按摩著宋哲的頭皮,有些痛,有些癢,更多的是舒服。
宋哲閉上了眼睛,享受般地放鬆了身體。
蕭天垂眸看他,那緊皺的眉頭慢慢地舒緩下來,瓷白的小臉上慢慢露出笑意,淺色的唇瓣微微上翹,不再是剛才那嫌惡的模樣。
湖邊爆出一陣響亮的笑聲,蕭天聞聲看去,那個叫王康的男人笑的東倒西歪,他太瘦了,瘦的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存在。
蕭天收回了目光,落在了宋哲的身上,他的呼吸漸漸均勻,舒服的睡著了。
等後麵嚴明仁端著東西過來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青年乖巧地枕在蕭天的大腿上,睡得正熟,而蕭天正微垂著頭,手指穿過宋哲的黑發,輕輕地在撩動。
聽到動靜,蕭天抬頭,眼底的溫柔之色在見到嚴明仁的時候,消失的一幹二淨,他用氣音道:“宋宋睡著了,你端回去吧!”
嚴明仁哦了一聲,又看了看宋哲,最後垂頭喪氣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