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甜剛剛碰過他的手指上,有濕熱的觸感,附到鼻子旁一聞,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
“你這樣不行,得做緊急處理。”她的聲音清晰有力,柔柔的,但又不嗲,“傷在哪裏?”
“右邊的手臂上一槍。”
“好。”程甜把他的右手緩慢抬起,輕輕的、輕輕的放在自己肩上,再準備把他放到有光的地方。
兩個人搭著肩膀,繼續往前走。途中男人看著黑夜下身旁人模糊的側臉輪廓,沒有說他自己可以走,而是鬼使神差的微微翹起嘴角來,靜靜的看著她。
到了一棟廢棄的房子裏,他靠在門口的柱子上,劇烈的喘息。月光透過毀壞的牆麵,照在男人的身上,臉卻籠著一片黑暗,真真假假,有些看不清。
程甜這才發現,他的灰色襯衣上還有不少或長或短的口子,有些把布料染成了濃重的褐色、深黑色,十分嚇人。
“明明不隻右臂受傷了。”嗬,小家夥這是在心疼他嗎?程甜看不到那人淡淡的笑意,隻是可憐巴巴的盯著他身上的傷口。
“那都算輕的。”
此言一出,程甜愣了一下,然後直接上手撕裙子布料,今天穿的白裙子布料薄一些,包紮還是可以的。她一把扯下一小塊來,這已經廢了不少力氣,額頭上汗津津的。
男人伸手來幫她,她沒理,猛地一下扯開來。再小心翼翼地綁在那人手上,“嘶。”又是吃痛一聲,程甜麻利地繞了一圈。
“你忍一下。疼是正常的。”沒有東西固定布條,她隻得把頭上的發帶拿下來。慢慢的、慢慢的拿布條在他手臂下方穿上來,在綁好打結。
程甜的頭發盡數落在肩膀上,睫毛撲棱撲棱的,看上去別樣的美麗。雖然綁起來有些疼,但她的動作輕柔迅速,三兩下就處理好了。
他眯著眼看她的臉,小巧的鼻子還有臉蛋上,都是灰撲撲的,大概是剛剛在地上蹭了點土。但此時,越看越可愛。
“包紮完了,手臂隻能暫時止血。你快去醫院。不然會死的。”出血量有些大,並且根本沒有什麼酒精消毒。
酒精……等一下?花露水可不可以?程甜從小招蚊子,所以身邊總是會帶瓶花露水。
“誒……慢著。”程甜把背包卸下,摸了老一會才找到一瓶子。
程甜把他手上布條解下來,再擰開花露水的蓋子,一隻手拿著瓶子,另一隻手抬起他的手臂,準備一整瓶澆在上麵。她深吸一口氣,花露水中有酒精,消毒應該是可以的,但是會很痛吧?沒辦法,在這情況下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嘩”的一下,花露水全部倒下。但那人竟然沒有喊出聲,隻是死命咬著牙在發顫。這下讓程甜都感覺他是條真漢子。
又處理完,程甜綁好以後,幫他叫了輛車,再向司機師傅交代,塞了幾張毛爺爺以後就走了。
程甜送完那人,又等了許久才搭到的士。到家都已經是淩晨一兩點了,她放好水,打算泡個泡泡浴。
程甜剛剛碰過他的手指上,有濕熱的觸感,附到鼻子旁一聞,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