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王步凡做好準備要進京時,副委員長的秘書打過來電話說副委員長要隨委員長出國訪問,書展的事隻好改在明年“五一”或“十一”舉行。這個消息讓王步凡一下子泄了氣,大有被人愚弄的感覺,整整一個星期都悶著沒有多說話,似乎希望成了肥皂泡,被一場無情的秋風吹破。此後他心情煩躁,夜夜失眠,再也高興不起來。不過他又想了想, 中央領導豈是一個縣委書記隨便就能夠接近的?他慢慢地把這個事情忘卻……
十一月初,更讓王步凡不安的消息從天野傳來,井右序調省委任組織部長,邊關調省委任秘書長,兩個人還都進了省委常委。這個消息讓王步凡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就這次邊關和井右序的高升而言,邊關應該是組織部長,結果兩個人換了一下位職,官場上的變數就是如此之大,神秘難測。王步凡剛剛和邊關、井右序建立起友誼,現在兩個人一起高升了,新任的市委書記和市長是爺爺還是奶奶他不知道。如果再來兩個新麵孔,他王步凡又得一切從頭開始,兩年來的心血可能要白費了。他簡直有些心灰意冷,覺得官場風雲變幻太快,讓他有點兒接受不了,適應不過來。
邊關和井右序即將離任,王步凡不能不有所表示,強打精神去天野市和邊關、井右序見了麵,表示祝賀。從井右序的言談中他得知天野市委副書記雷佑胤正在活動著當市委書記,並且有些誌在必得的架勢。一個副市長在活動著想當市長,他們已經把關節通到省長和常務副省長那裏了。至於最終花落誰家,現在還難以預測。
邊關和井右序的離任,使王步凡有點兒心灰意冷。如果雷佑胤和侯壽山這兩個人將來在天野主政,對王步凡來說是極為不利的,當初雷佑胤介紹鄭清源的公司來天南電廠承包工程被王步凡婉言拒絕,組織部長侯壽山介紹買萬通的公司到天南鋁廠承包工程也被王步凡婉拒,為此,兩個人對王步凡很有看法,平時與王步凡說話也是陰陽怪調的。
王步凡能夠預測到以後自己肯定沒有好日子過了。
官場上的事情,地方小官員連自己的命運都決定不了,更不用說去考慮雷佑胤是否真能如願。王步凡隻好用老百姓常說的那句話安慰自己——聽天由命!然而最讓王步凡鬧心的是焦佩現在雖然調離天南,卻整天在天野市住著告王步凡的狀,好像是有人授意似的,還給他羅列了三條罪狀:一、王步凡是天南人,當天南縣的縣委書記不合組織原則;二、大肆重用親信,什麼侄子妹夫和外甥女現在都升了官,這是一種很不正常的人事任用腐敗現象;三、王步凡有斂財嫌疑,因為救護前妻受傷後很多幹部送錢送物,因此一下子在天南縣委招待所買了三套房子,如果他不受賄哪來那麼多錢?王步凡極有可能是天南縣最隱蔽的腐敗分子。
麵對焦佩的誣陷、誹謗和挑釁,王步凡心裏煩透了,直罵焦佩不算人,是條瘋狗。他甚至時刻等待著天野市紀委傳喚他去說清楚。他並不懼怕,隻是有些鬧心,因為焦佩羅列的三條罪狀根本不能成立,王步凡當天南縣委書記是組織上的決定,班子成員的任命也是市委批準的,他有什麼錯?連省委副書記劉遠超都稱讚天南的幹部是人才,那些被提拔的人並不全是他的親信;房子是用老父親的遺產買的,樂思蜀和房產開發商可以作證;前妻受傷時收的禮品和現金他全部交到紀委了,匡扶儀可以作證。
邊關和井右序已經到省裏上任,天野市委的工作暫時由雷佑胤主持,市政府的工作則由一個副市長主持,在天野領導層看來,兩個人的任命可能隻是遲早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