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下的手捏緊複又鬆開，白飛煙垂下眸子，想要遮住自己真正的情緒，“在複仇麵前，生死也可置之度外！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
在她的價值沒有實現之前，她是安全的！
“隻是……”女子淺柔的嗓音稍有停頓，“身子原主隻是宮中四等容華，雖出身名門，但趙家無權無勢。綠頭牌又……我現在想要接近慕辰逸並不容易，隻能再等機會。”
摟著她的人，戲謔輕笑一聲，“你以為本王來找你，當真是要與你花前月下？”
“我雖不能親自插手凡塵之事，但教你一些法術，讓你更容易地複仇，並非不可。”
六道有常，人間道，妖魔道互不幹涉。
一旦他違背六道間的規則，便會受到反噬，千年道行散盡，化為原形從此不能再修煉。
白飛煙眉心一怔，法術？這是多少凡人夢寐以求之事。
但天下間哪有白得的好事！
“凡人之軀也能修習法術？”
她的問話引來麵前人一陣輕笑，月光下蒼白完美的手指再次撫上她的脖頸，緩緩遊弋撫摸，“你還真是不笨！你想學法術，就必須與我締結血誓。一旦血誓結下，從此我們生死相通，命數相連……你不再是凡人，而是半妖！”
“你一旦答應，再無反悔的機會。”他慵懶依靠宮門，藍瞳映著星月光輝，也不急躁，等著白飛煙慢慢考慮。
光聽血誓的名字，白飛煙心中不由有些抗拒。
但如今的自己又剩下什麼不能失去？親人盡誅，殘缺肉身被扔入亂葬崗，隻留下這一縷魂魄李代桃僵地暫居在別人的身體裏，前路未知。
亡魂、半妖有何區別？難道還能奢望再世成人？
隻有早點讓玉妃和慕辰逸付出代價，她才能早日解脫。
“你也不用擺出這副慷慨就義的苦臉，”狼妖傲嬌地睨著她，露出尖尖犬齒，“說起來還是本王吃虧！”
“血誓盟約是巫法中的禁術，以血為祭，立下盟約。誰都不能違反盟約的誓言，一旦違反會受盡反噬痛苦，六道中沒有解除的辦法，隻能在折磨中等死。”
“所以如果你後悔了，想要放過慕辰逸。到最後替慕辰逸死得人就將是你……”他殘酷輕笑，妖媚的唇如沾血的刃。
白飛煙鎮定地凝視著他，眼底掠過冰冷諷刺，“我不可能放過慕辰逸！他欠我的，這一世都還不完！”
“這才是本王聽話的小煙兒。”冰冷的手指順勢撫上她的麵頰。
她忙不迭移開麵容，身子繃緊。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他的所有物？
對於她的抗拒，銀發白衫的狼王似乎早已了然，收回的手指背在身後，姿態竟比人間帝王還要高貴威儀。湛藍幽瞳半眯著透過長窗望著清月，等待月上中天的時刻到來。
白飛煙盯著月光下如夢似幻的頎秀背影，忽然道：“我記得你說過立下血誓盟約，兩人會生死相通，命數相連。如果……我真的背棄了誓言，你會如何？”
銀絲浮動，那半張傾城妖孽的側顏冷若玉雕。
袖下的手捏緊複又鬆開，白飛煙垂下眸子，想要遮住自己真正的情緒，“在複仇麵前，生死也可置之度外！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