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藍的led燈束纏在身上,雙手顫抖的打開藥瓶,最後回憶今生過往,流下兩道清淚,隨後抓起水瓶擰掉蓋子,白色的藥丸全數混著水流下肚。
四天後,警察在河邊發現一具腫脹的屍體。
…………
寂靜,世界毫無聲息,永夜般的黑暗無邊無際,意識飄飄悠悠,漫無目的。
突然利劍般的光芒劈開黑暗,拋撒漫天光輝,梵音在耳邊吟唱,有人輕聲的呼喚。
睜開雙眼,看到一片朦朧,朦朧中有似曾相識的麵孔。木湮塵視野恢複,陌生的房間闖入眼簾,還有一個麵帶焦慮之色的少年坐在身邊。
“別叫了,他沒死透!”淩空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
風落塵一愣,低頭看向木湮塵,臉上起初充滿驚訝最後被狂喜所取代。
“別碰他!”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喝止了風落塵的舉動。
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拄著拐杖走過來,麵容飽經風霜侵蝕留下溝壑般的皺紋。
“他身上帶有塔的烙印,非玄人不能接觸他。”老者說,“禁地凶險無比,你竟然跑到那裏去,真是不要命了!”
禁地?木湮塵腦袋抽痛,一座黑色高塔的影像劃過腦海,轉瞬即逝。
“你受到那些怪物的攻擊,差點形神具滅!”老人麵有薄怒,“將融魂丹吃了。”老人示意木湮塵張開嘴。
融魂丹?風家……丹師……塔……莫名其妙的諸多記憶如潮水湧來,他不是死了麼?怎麼又活了?這些古怪的記憶……木湮塵腦袋又微微作痛。
“活下去。”老者目光深邃的看著他,低緩的說。
即使痛苦此刻折磨他的已脆弱不堪的意誌,木湮塵也永遠記住了這個老人那看穿他一切般的目光。張開口,老者隔空將一粒丹藥投入他口中,喉嚨滾動幾下,木湮塵便把丹藥咽下去。一股陰寒的氣流仿佛在他體內流動,直衝腦部,劇痛開始得到控製,並在短暫的持衡後迅速消減,不消片刻痛苦消失,而另一個人的記憶卻溫和的與他的意識融合到一起,關於這個陌生世界的記憶亦逐漸清晰。
風落塵終於看到他目光清明起來,抑製不住激動的對著老者磕了幾個頭。
老者扶起風落塵,轉身離開。背影孤單,風燭殘年。
而木湮塵意識到某個可能,陷入了憂愁與驚喜的糾結中。
風落塵回頭看著他,突然感到一絲陌生的氣息繚繞在他身上。
“哥哥,丹師冒死救了你,你真傻,為什麼要跑去那裏呢?”風落塵鼓起膽子責備。
“我……沒死麼?”木湮塵神色茫然,“你是誰……風落塵?”
笑意一絲絲從臉上剝落,風落塵臉色一黯:“是我啊,哥哥。”
……
看著鏡中平凡的麵貌,木湮塵一遍又一遍在眼中勾勒出線條,最後惆悵的歎息,“了啊。”
這是他見到弟弟風落塵和老人丹師的第五天,在這五天時間裏他獲得了另外一人的完整的記憶,從此在這個世界上以“木湮塵”的身份而活。雖然想到前世自殺時的無盡黑夜的孤寂可怕,但是在獲得的記憶裏看到的片段讓他感到徹底的無助與恐懼。他有個“父親”,可以說是從未謀麵,擔任著風家“鎮塔人”的職務守在塔中,而他每次都會前往塔的危險區域外隔著一堵石壁向著塔呐喊。就在五天前,原來的他不堪忍受同族的同輩欺辱而越過界限,深入危險區域,瘋狂的呼喊咒罵,結果遭遇了恐怖的攻擊,導致靈魂被撕碎。就在這具身體即將死去時,他記得是他穿越而來附入身體才保留的這條小命,隨後被攻破包圍來的丹師拚死救走。從始至終,他那個素未謀麵般的父親沒有出現來救過他一次。後來就是丹師給他吃了融魂丹,幫助他與身體完成契合。不知道丹師有沒有發現端倪……老人丹師的目光再次閃過腦海,木湮塵輕輕地打了個寒顫。
這個家族中,丹師是煉丹係的係主,同時也是風家的“秘承者”,身份地位非同小可,卻沒想到會來救自己這個廢材?
不過仔細搜索得到的記憶也不難發現,風落塵是丹師的得力助手,雖說腿嫉影響了修行,而這次他能活下來,八成是這個把自己當兄長看待的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