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扯著笑將人送走,心裏犯起了狐疑。她以前是周沐澤的‘心腹’,現在更是周沐澤以‘未婚妻’的身份接進府來的,按說王妃該百般刁難,破壞她們的事情才對,怎麼昨日今日見了,倒都是笑眯眯的,她這是打的什麼算盤?
如今她可不再是個不起眼的小廝,有事混混就過去了。現在一點小事,都要百般思量才行。她雖不善這些勾心鬥角的事,但前世裏這種勾心鬥角的電視可看了不少,路數招數自然也懂得一些。王妃一走,櫻桃就細細的思量了一番。
思來想去,把所有的情況都假設上,王妃這種反應僅有幾種可能。一種,是她想借逛花園將她謀害了去。不過那樣動作太明顯,不太可能。二種,她許是想在王爺和周沐澤麵前表現一下溫順無害,許是已經放棄了掙紮,準備爭取寬大處理。這種可能也不太大。前麵這兩種可能性幾乎可以拋棄,後麵兩種的可能性比較大。一是王妃另外設了不知什麼圈套,等著她去上當。另一種是,興許王妃根本不曉得她和周沐澤以前就認識的事,隻不過以為他們才不過萍水相縫,想要把櫻桃拉攏過去。
仔細的推敲了幾次,也就隻有這幾種可能性。櫻桃反倒是放了心。若是進了府,王妃那邊沒動表,這事才叫不好辦呢。現在她主動送上門來,她隻要小心應付便得了。再說,依王妃的個性,她剛一進門就緊著迎上來,反而是她亂了分寸的表現。說明王妃現在已經慌了神,亂了分寸,更容易露出蛛絲馬跡。
周沐澤叫她進府,是為了打消王妃的念頭。而櫻桃卻想的更多。當年的事,若不揭出來,周沐澤會永遠生活在陰影下。他與王妃的矛盾也不會消除。隻有找到那件事的證據,將事情澄清。而王妃到時會受到什麼罰懲,那是王爺的事。
櫻桃想通了這些,時候已到中午。廚房上已精心備了午餐送了過來。
吃過香飯,她便精心打扮一番,由王妃那邊派來的小丫環引著,往後園走去。
後園入口處偏左有個小涼亭。櫻桃到時,王妃已經等在那裏了。身邊候著兩個丫環。見她來,忙起了身。
櫻桃眨眨眼,才幾個月不見,王妃已經消瘦了許多,臉色也不太好。想來,這短短的時間裏,她兩個兒子接連出事,王世子被定周沐澤,她費盡心力推過來兩個女子都接連失敗,再加上周沐澤堅硬的態度,恐怕是嚇到她,刺激到她了……不過,若不是這樣,依王妃的心謀,也不會做出她一進府就跑來拉攏這樣沒腦子的事來。
“冬日這後花園沒什麼可賞的,可前段時間王爺差人在小河橋那邊栽了些臘梅,這時候開的正豔,咱們過去瞧瞧去。”王妃引著櫻桃,竟將隨身的兩個丫環留在了小涼亭。
隻有她們兩個人?櫻桃更加肯定王妃不是想出歪主意害她,就是有意要拉攏她。清靜無人才好開口麼。
“說起來,這後花園嶽姑娘也不是頭一回來。可這臘梅卻是頭一回見吧?”王妃細語輕柔的邊走邊道。
櫻桃戒備的沒有立即回答。她以前在王府女扮男裝做過小廝的事,眾所周知。她一時猜不透王妃說這話是想要做什麼。
“嗬嗬,瞧你。”王妃笑著仰高臉,去望遠處一株開的正盛的臘梅:“好好一朵花,又何必開在這寒風刺骨的冬日?吃盡了苦頭,受盡了辛酸,還不全為了奪賞花人一聲讚?”說著,輕輕掃了櫻桃一眼,繼續道:“可惜這王爺裏頭卻並不如它所想的那樣簡單,想說個‘美’字,想說個‘醜’字,哪有那麼簡單?隻有站對了隊,跟對了人,那才可以。”
櫻桃微微攢眉,浮起個略帶疑惑的表情,朝王妃深深行了一禮:“王妃殿下這話……”說著,見王妃朝她露了個明媚的笑,櫻桃臉上的疑惑明朗了三分,笑著道:“民女出身貧寒,能走至今日,全憑一個能想會思的腦子。什麼人該遠著,什麼人該近著,什麼人該一輩子盡忠跟著,民女自然心中明白。”
“嗬嗬嗬……”王妃滿意的笑起來。
轉過一叢沙棘,前頭是麵裝飾用的薄薄的大理石牆壁,有笑聲正從那頭傳過來。牆壁很寬,橫住了整條小道,隻在盡左側開了一扇小門兒,那頭有人,若是不出聲,在這頭還真發現不了。
笑聲清朗,是淳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