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櫻桃瞪大眼,話還未說,叫周銘遠就搶了去:“彭兄此話甚差。不過是摘幾棵菜,便多出這麼多話來麼?不過是幾棵菜,還道誰不會摘?”
彭雨安扭臉,笑嘻嘻的:“沒想到周兄耳朵如此之好,聽的倒清楚。不過這菜麼,在我猜來,你確是不會摘的,就不用再多說什麼了。”
“道我不會?”周銘遠也犯了小脾氣,竟真的從木塌上立起來,朝廚房門口走過來:“便摘一個你看看。”
櫻桃一見周銘遠真的過來了,趕緊放下手上的活兒,起身把地方讓開:“我去燒水。”
留下棉桃一個,吃驚的望著周銘遠也拿起菜,也沒見他什麼動作,一片葉子一片葉子的就往下落,一片不拉,黃的綠的全落進了木盆裏。彭雨安要跟他賽跑似的,也抱著一把菜狠命的摘,菜葉子全扔在了地上,最後隻留一點菜心放進木盆。
“別,別……不是這樣摘的,這些不能扔……不不不,這些黃的不能要,隻要綠葉子……”棉桃手忙腳亂的應付起來,可她哪勸得住兩人,一堆菜不一會兒便被兩人毀的亂七八糟的。直毀完了,兩人還不罷休,跑到木榻那邊去比棋去了。
棉桃望著一堆亂七八糟的菜葉子,幹脆不管不顧的一摔:“嶽二桃,嶽四桃,你們兩個惹下的,你們來收拾!今晚我做飯!”
天色擦黑時,楊桃才回來。
棉桃的幾道菜也出鍋了,整個院子彌漫滿了一股濃烈的酸辣的味道,連隔壁嶽富家都聞到了,趙蘭悄聲的跟兩個兒媳說:“看來棉桃是又下廚了。呆會子你們包一點飯菜,悄悄的送過去。米兒和櫻兒倒還好說,楊兒可還懷著身孕呢,核桃也還小。記得,一定要悄悄的,不要叫棉桃知道。”
“哎。”林露和二妮雙雙點頭,輕車熟路的進了廚房。
嶽家的幾個姐妹也開始自動自覺的各自藏了一點幹糧準備飯後再吃。
彭雨安是頭一回見識棉桃的手藝,酸辣到刺鼻刺眼的味道,叫他措手不及,坐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棉桃的菜燒的是極好的,怎麼彭兄卻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若是不愛這味道,不如再另做幾道菜給你?”周銘遠笑著在旁上落井下石。
“不愛?”棉桃登時抬頭望過來:“彭大哥,你覺得我燒的菜不好吃?”
“沒,沒。”彭雨安扯起個笑。誰都曉得棉桃在這家裏的地位,有時說話比楊桃還管用,他哪敢得罪?再說剛才下棋時,他輸了好幾盤,正悶著火呢,單衝著周銘遠的話,他也得硬著頭皮上:“聞著味道是真香,還沒嚐過呢。估計吃起來也好吃!這麼一說,我都有些等不急了呢,先嚐嚐再說!”說著,伸筷夾了一筷,塞進嘴裏。
登時,濃重的酸辣味道衝進鼻腔和喉嚨,刺的他眼淚都出來了,還要硬點著頭,豎起大拇指:“好吃,好吃!棉桃好手藝!”
“好吃?那就多吃點!”周銘遠彎眼壞笑著,將菜盤兒往他跟前推了推。
“確實好吃。怎麼周兄?你不愛吃?”彭雨安挑釁的揚高了眉稍。
“誰說的?我這不是正要吃?”周銘遠提筷,不緊不慢斯斯文文夾了一筷子菜吃起來:“棉桃做的菜,最是好吃!”當他不知道嗎?棉桃雖說排行老三,但在這個家中的地位卻不同一般,他早在來的頭一天就瞧出來了。想叫他得罪棉桃?嫩的很。
“算你有眼力!”彭雨安搶過一盤,放在跟前。還知道最不能得罪棉桃,算這小子聰明:“不過,你再愛吃,恐怕也不及我愛吃!”
“哪及得上彭兄?”周銘遠也搶過一般,放在自己跟前:“我也是極愛吃!”
“我吃!”
“我吃!”
一桌子人,姐妹五個還有苗成業,都瞠目結舌的望著彭雨安和周銘遠,兩人一邊眼淚鼻涕一起流著,深秋的天卻汗流浹背,還互不相讓的爭搶著桌上味道酸辣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