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想知道王府裏頭的事情進展如何,她也想知道知道她走之後,周銘遠是個什麼反應。不論怎麼說,她總覺得是有些對他不住的。或許……前麵這些都不是理由,可是她又不想承認她是想要再見某人一麵。
劉德忠見櫻桃不說話,也沒再說什麼,悄聲趕著馬車,到了一處僻靜地,與櫻桃下了馬車,在大樹下歇息。
“櫻兒……”劉德忠望她一眼,張了張嘴,卻又搖搖頭:“沒什麼。”
“我太久沒回家了……”櫻桃抬頭仰望樹稍,用回家的喜悅來衝淡心頭淡淡的惆悵。她盼這一日,她等這一日,不知等了多久。為了這一日,不知做了多少努力,吃了多少苦,多少累。現在這一天終於等到了,她卻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悵然若失,這種滋味,弄的她自己也莫名奇妙。她現在還擔心著一件事……益方在周銘遠那裏,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不過,櫻桃斷定隻要周銘遠尋不到自己,益方也就不會有什麼危險。隻是……還是擔心。
“得得得……”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驚的劉德忠和櫻桃心頭雙雙一跳。
扭臉看去,塵土飛揚之中,揮著馬鞭奔騰而來的,是周沐澤。櫻桃鬆一口氣,嘴角不覺含了笑意。
“主子”劉德忠忙迎上去,接過馬繩來去栓馬。
周沐澤一臉風塵仆仆,顯然是一路快馬追上來的。他還微喘著,走近櫻桃,神色嚴肅而認真:“怎樣,路上沒遇到什麼人吧?”
“沒有。倒是順利。”櫻桃咧咧嘴,覺得自己笑的極其不自然:“王府裏頭情況怎麼樣?”
“不是很順利。”周沐澤搖搖頭:“有人救走了他。不過好在已經捉了回來。王爺大怒,饒是王妃和世子妃哭求,也是當下笞了他二十鞭子,關在牢裏,準備押進京給皇上審問。”他眸子裏的戒備和仇恨此時微微的鬆了鬆:“此事之後,周銘宇就算能活下來,也是廢人一個,不用再需擔憂。”
“那便好……”櫻桃又自然而然的問道:“那,周銘遠呢?”
聽櫻桃這麼問,周沐澤神色一頓,即而有幾分自嘲的笑起來:“他?嗬嗬……你倒是挺關心他。”
“此事,終究是對不住他呀……”她是真的覺得有些對不住周銘遠啊。說來說去,這事畢竟與他無關,何況人家把自己當個人才,還賞了那麼多錢,正準備重點培養,自己卻耍了人家一道,拍拍屁股跑掉了。
“他尋你,已經翻遍了整個王府。”周沐澤的神色幾不可見的黯了黯,剛剛因提及周銘宇的事而微微帶著的神采飛揚也悄悄斂了回去,眸子微微的垂了垂:“你,萬不要再叫他尋到你。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周沐澤微微蹙了蹙眉,他這話說的極含糊。叫人聽了,會以為似乎周銘遠尋櫻桃,是為了泄憤。他是頭一回當著自己人說這樣的話。心裏又難受又別扭。本不想這樣說,但是話到嘴邊,不知怎麼就這樣說了出來。
他心下難受的同時,又有些吃驚。他何時有了這樣的私心?
“如此……”聽周沐澤這樣說,櫻桃心裏即擔心,又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周銘遠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相反的,自己自進了厚舍院,他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而且這次周銘宇的事,也是他幫著促成的。
“你也不需要太擔心。荊青縣離水澤縣畢竟有一段距離,再說你們小鎮離水澤縣城又那麼遠,他隻知你的樣貌,卻不知你的名子和底細,查不到你的。再說你不過一個小人物,此事過去之後,估計也就不會再多追究了。”周沐澤見櫻桃擔心,又出言安慰。
“嗯……”櫻桃點點頭。罷了罷了,什麼周銘遠,什麼王爺王妃的,以後再也沒有見到的可能了,她還想這些做什麼?她現在才該為將要回家,將要見到姐妹們而興奮才對。
劉德忠栓好馬回來,見二人正在說話,便識相的躲到了一邊去。
“咦?你這是……”周沐澤眼尖的看見櫻桃手裏正握著那把短匕,眉稍微微揚了揚。
“哦,這短匕。如今我不在王府,再不用它防身,還是還給你罷。”櫻桃揚臉,在周沐澤背光的俊臉上看見幾分落莫。
周沐澤狹長的眸子眨了幾眨,伸手握住櫻桃遞過來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