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咱們王妃可不是個好惹的角兒,以前是沒逮到她的小柄子,這回若真是落了實,恐怕有她好受的。”
“我還聽說,因著淳夫人平日裏跟大管家走的比較近,王妃連大管家都召見了呢,看來這回王妃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幾個人說什麼的都有,各持已見。該是昨日在春花軒鬧的那一場叫人知道了。也是,好生生的,她突然要款待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男廝,沒的招人懷疑。再加上周銘遠也去了,後來又是劈哩叭啦砸東西的聲音,任誰都要懷疑了。何況那裏麵還有王妃的眼線呢?
櫻桃沒心思聽這些八卦,遠遠的咳了幾聲,故意把腳步聲弄的很大,慢慢走近小房。
幾人聽見動靜,都四下散開了。
櫻桃趁著沒人,快速的拿溫水洗了布,將身上擦了一遍,又洗了臉,漱了口,整理了儀裳,才回世子寢院候著。
莫語和洛格洛泊已經來了,分別候在門外。
屋門緊閉,裏麵有絮絮的說話聲,似乎是來了什麼人。
櫻桃向洛格微微挑挑眉,意思問她裏麵的是誰。
洛格歎口氣,朝裏麵努努嘴,意思是呆會兒你就曉得了。
隻聽裏麵周銘遠在輕聲的說話:“不過是想向她討些糕點也好在父王跟前獻獻好。哪知她竟那樣烈性子,竟然將盤盤碟碟的全都打碎了。那樣大的動靜,怎麼會不驚動到其他人?”
“哈哈哈哈!”光聽這狂妄帶著自大的笑聲,就知道這是大世子周銘宇。他的聲音也不似周銘遠那般平淡溫文,而是很大聲,帶著股子這世上沒人敢惹他的狂勁兒:“二弟,也不是哥哥我說你,你這性子,也恁的是太軟太沒種了。那婆娘,她要是敢在我跟前兒哪怕使一個眼子呢,我就敢上前去抽她大嘴巴子!昨兒個她都鬧成那樣兒了,你竟然都不生氣,真是沒點火性!我倒真懷疑你是不是咱們周家的人!”
這話說的,叫外麵聽的兩廝兩丫環都有些不平。周銘遠的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她自砸她的,與我何幹?何況她砸的也是她春花軒的東西,又不是厚舍院的,我怎好去管?”
櫻桃知道,在周銘宇這樣的人跟前能做到平淡平庸,這才是真功底。周銘遠的城府,深的叫人看不到底。
“哈哈哈,說的是,說的是,若是你當時回頭去抽了她,那倒不是你了。”周銘宇的聲音裏充滿了得意和毫不掩飾的輕蔑:“我的好弟弟,也不能再指望你些什麼……”
周銘遠沒有接話。
周銘宇哈哈大笑著,將他從頭到腳的笑話了一遍。
門外的兩廝兩丫環都憤憤不平,周銘遠卻全部笑著接納。
周銘遠之所以要這般,恐怕也是為了自保吧?大世子周銘宇那樣的人,張狂的不可一世,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再加上王爺寵他,他又是家中嫡長子,他若是想對付周銘遠,周銘遠絕對不會好受。
王世子的人選還沒有定,周銘遠隻要表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競爭力,都有可能會引來禍水。這就是他為什麼總是要以一副平憨的神態示人的原由。
深宅大院裏的各種鬥爭,櫻桃覺得她永遠也不能適應。何況這裏是王府?幸虧她生來與這樣的地方沒有什麼關係,兩兄弟的爭鬥於她而言是越激烈越好。
櫻桃正事不關已的想著,裏麵傳來周銘宇的話:“我看,你那個貼身小廝倒不錯。長的清清秀秀的那個。弟弟你左右平日也沒什麼動作,也不太離開這厚舍院,用哪個貼身小廝都是一樣,不如將那小廝讓與哥哥我吧,哈哈,你哥我看中他了。”
這話說的,直白而簡單,哪是跟人討東西,簡直是在取屬於自己的東西,理所當然一般。櫻桃隻覺得腦袋翁的一聲差點沒一頭栽倒。
莫語和洛格洛泊幾人也麵麵相覷,各自有些吃驚。叫櫻桃更加想要一頭栽倒在地的是,三人朝她投來的,竟然是十分豔慕的目光。
裏麵的周銘遠輕咳了幾聲,斟酌著詞句。
櫻桃的心不由突突跳起來。昨日在春花軒碰見周銘宇,隻當他說的話是玩笑,轉身就忘掉了,哪知他竟然還記得,而且一大早的就跑來要人。還有十來日她便要離開了,怎麼能在這時候出了狀況呢?
她極力鎮定的屏息,仔細聽著周銘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