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三兄弟就這麼當著櫻桃姐妹的麵兒,吵了起來。
曲嬤嬤見兩姐妹進院兒,忙跑過來:“楊兒,叫你看笑話了。”
“水柳姐不是都快要成親了,這是鬧哪樣?”楊桃疑惑的。
曲嬤嬤抹一抹滿是皺紋的臉,苦巴巴的:“這三兄弟良心都叫狗吃了哩,一個個的,都想賣了妹妹賺錢哩。這門親事,水柳根本不願意,我也沒看中哩。”
“那……”
曲嬤嬤望一眼三兄弟,壓低了聲音:“老三說,水柳這回要是不嫁,以後就要把我趕出家門不孝養呢,水柳這才答應了。”說著,長長的歎了一聲:“唉!我對不住這孩子!”
“怎麼還這樣?”櫻桃也望向那三兄弟,正吵的起勁。這三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平時來曲嬤嬤家,從來不見他們的身影,曲嬤嬤家的水都是秋山幫著挑的。現在都看中了水柳的漂亮,又爭著想要把她賣了換錢,水柳不願竟然還拿曲嬤嬤的晚年生活相脅。想起水柳姐似乎是對苗雨澤有意,櫻桃又不禁感慨。
“作孽喲”曲嬤嬤狠狠拍著腿,慢慢的蹲下去。
“嬤嬤,別傷心……”楊桃忙也蹲下去安慰。
櫻桃則瞧了個空子,跑進了屋。陳水柳正坐在炕上抹淚。
“水柳姐。”櫻桃輕喚一聲,上前安慰陳水柳。
陳水柳本就是家中老小,又是個女娃娃,凡事都得聽幾個哥哥的,再加上陳老三拿曲嬤嬤的晚年生活相要脅,她不得不嫁。櫻桃趴到她身邊去,悄悄的給她出了個主意。
即然她對雨澤有意,雨澤的父母也正在給雨澤尋親事,左右豁出去去提一提這事,說不定還能有個希望。陳水柳這人,不但相貌在附近是一朵花,她性子也是溫柔賢惠,家務樣樣拿得起,一手女紅更是沒得說。估計若她去提這事,雨澤父母應該會同意。
若是她能另尋一門願意的親事,大可以不理三個哥哥的要求,大不了,以後曲嬤嬤接到她那邊就是,叫這幾個哥哥吵吧,一分錢也別想撈到。
從陳家出來,兩個姐妹一邊感慨著,一邊回了家。
家裏的野兔崽已經可以賣了,早已經跟孫常勝打好了招呼。本來是楊桃要去送的,櫻桃自動攬過了這個活兒來,正好也順路去看看孫青竹。這麼多天不見,也不知那位大名角兒怎麼樣了。五朵花好幾天沒開張,生意肯定有影響,她也正想著,再請他去一回呢。
拿扁擔挑著兩竹簍的兔子,櫻桃就進鎮了。
把兔子送去孫常勝的肉攤,聽他說孫青竹這幾日不在鎮上,櫻桃隻好拐去了店裏。
雖關了幾天門,但店裏的生意很不錯,才巳正時左右的時候,就坐了大半的人。何樹根和趙三田正在忙著招呼,棉桃在算帳,核桃和米桃還有何立忠在後堂。
“呀,生意不錯呀。”櫻桃進了店,喜滋滋的道。
“還不錯呢。”棉桃輕輕瞪她一眼,麵有憂色的:“平常這時候,位子都基本坐滿了呢。今日這才坐了幾個?”
“咱們畢竟關門了幾日麼,今天才開門,不要心急。”櫻桃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我出海這些日子,咱立忠哥在店裏做的還行?沒出啥事兒吧?”
“我要說的也正是這個。”棉桃揚了揚眉:“按說,咱們雖關了幾日門,客人會少些,但也不會少這麼多。我剛才聽兩個正在吃飯的客人講,這條街的東頭有家酒棧,那廚子也會做幾樣咱們的招牌菜呢,價錢還比咱們的便宜。想來,那些人是去那邊了。”
“怎麼會?”櫻桃直覺不可能:“他們做的再像,也不可能做得出這味道來。幾百年的文化差異,這個時代的人就算吃過瞧過嚐過,也不可能做得出那味道來。
“怎麼會?”棉桃兩下三下解下圍裙,幹脆道:“要不,咱們去瞧瞧去?我這尋思一早上了,正好你來了,咱們做個伴兒。”
“行啊。”反正她有的是時間。
棉桃出了櫃台,上後堂跟米桃打了招呼,又帶了點錢,就道:“走”
姐妹兩個出了店,徑直往東走去。
這條街是條食街,從頭到尾不是酒樓酒棧就是包子鋪麵條鋪,再要麼就是賣糕點賣小吃的。現在時候還早,街上人不太多,但商家都已經開始忙活了,隔不多遠就能看見蒸騰的熱氣隨風飄散。
一直走到東,有一家‘悅來’酒棧。
棉桃道:“就是這裏了。”說著,帶著櫻桃進了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