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那兄弟,似乎對我很不放心?”櫻桃狀似漫不經心的,帶著幾分孩子氣的撅起嘴。
“你不要怪他。咱這營生畢竟是腦袋別在褲腰上的,再者,這事萬一敗露,牽扯到的可不僅僅是咱們。”
不僅僅是咱們?那麼就是背後有人了?看來冷月說這事牽扯巨大,是真的了。他的目的不在於這兄弟兩個,而在於這兄弟兩個身後的那條‘大魚’,所以才費盡心思的叫自己混上船。細算一算,這船雖小,但大石兄弟一個月裏平均能運兩回,若是手裏有十條這樣的船,這一月裏的出鐵數可就多了。而且小船不起眼,被查的可能性小之又小。私販鐵料是死罪,誰敢這樣明目張膽?櫻桃心下敲鼓,等著呂大石繼續說下去。
呂大石卻很有分寸,話不多講,打個哈欠,躺下去:“快睡吧,到半夜我要去接班呢。”幾乎是話音剛落,鼾聲就起了。
到了第三日中午,終於有了動靜。
前方出現一處水寨,有許多兵把守著。
兩兄弟都跑到甲板上去了。
櫻桃趴在小窗上看的仔細,這應該就是冷月說的那唯一的一處關卡。過了這處關卡,這船要駛去哪裏,可就沒人能管得著了。
望著那重兵把守的關卡,櫻桃突然湧出來個想法,如果她現在跑出去大喊這船上有鐵料,將這條小船就查封在此的話,也可以置呂家兄弟於死地。雖然這樣一來冷月的事是沒法完成了,但冷月的事又與她無關,起碼她的目的是達到了。不過這個念頭隻是心思電轉,她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一來,她不知深淺就這樣跳出來,萬一把守水寨的這些人與呂家兄弟是早就通了氣的怎麼辦?他們來回行船與這裏頻繁接觸,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到時候自己的身份暴露,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她死在這不要緊,驚動了呂家兄弟背後那人,恐怕幾個姐妹要有危險。就算她能成功,等回去了,冷月也照樣放不過她。
輕輕的摸摸腰間那柄短匕,櫻桃輕輕告訴自己,要沉住氣。
這時,呂大石從甲板下朝小木屋跑來,‘嘩’的打開門,喘著粗氣的:“前麵是頭一關,這裏早已打點過,你隻要乖乖呆在木屋裏不要出來便罷,曉得了?”
“嗯。”櫻桃乖乖點點頭,心道果然。
隻見前方兩艘大型戰船一左一右牢牢守住關卡,船上兩排水兵齊刷刷亮出手裏兵器冷冷對準小船。右側一處水上臨時小碼頭上有人在喊話:“這裏停靠,檢查船隻!”
呂家兩兄弟行船也真是有一手,一人擺帆收帆,一人配合著,慢慢放下鐵錨,小船就緩緩的,穩穩當當的貼著那處小碼頭停靠了下來。
兩兄弟恭恭敬敬下了船,上前與管事的說話。
櫻桃則趴在窗前,瞪大眼仔細瞧著麵前的一切。這是她頭一回親眼看到古代的水兵,而且還是這樣大的規模。整齊而威嚴的軍裝,齊刷刷的鐵矛和弓箭,在熱辣辣的太陽光下折射著齊刷刷的光,耀的人眼疼。那氣勢,不怒自威,真的就給人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叫人不自禁的就產生臣服心理。
呂家兄弟下了船,見到那個管事的,雙雙一怔。
這人不是他們經常打交道的那一個,不知何時竟換了人。
呂二石最先反應過來,上前笑道:“爺,我們是捕漁船,每月裏要有三五回從這兒走,是熟人。以前常蒙顧爺照顧。”
呂大石則上前遞出個東西塞到對方的手裏:“爺,初次打交道,這是我們孝敬您的。”
“哼!”那個管事的本來態度還可以,一見呂大石塞錢,登時怒了,將銀子一扔,指著他的鼻子尖兒就吼上了:“他娘的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還想公然行賄?什麼狗屁熟人,什麼狗屁顧爺,我告訴你,那可是老子的死對頭!”
這一吼聲未落,‘刷’的一聲,管事身邊的十來個水兵亮鋥鋥的鐵矛尖兒就對齊刷刷的對準了兩兄弟。
踢到了硬鐵板!幾乎是一瞬間,兩人冷汗滿身。呂大石手也不自覺的抖起來,暗暗後悔不該提及顧爺。
不過兩人到底是見過些世麵,刀尖兒上走營生的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雙雙垂首,老老實實的,不再作聲。
海上這一段可能有的鄉親覺得枯燥,但這一段是個必須的過渡,請鄉親們堅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