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偉是個老實種田的,家中也有兩方小魚池,做人本本分分,和和氣氣,在村裏幾乎沒跟什麼人紅過臉,應該不至於結下能放火燒人的仇怨。
同樣的,她從幾個姐姐和眾街坊的嘴裏知道,嶽貴也是個和氣本分的人,在村裏人緣一直不錯,理論上講也不該有人恨他到想要燒死他的閨女,而且還是在他已經死去了的情況下。
那麼,那個放火的人是衝著什麼來的呢?
總該不會隻是為了讓自己穿越,而造了這麼一場火災吧?要知道,這場火對嶽家和苗家造成的損失都有稱可量,但對二妮造成的傷害卻是不可估量的。她的下半生恐怕就毀在這上頭了。
櫻桃搖搖頭,不管這人是衝著哪一個來的,總歸得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也算是對得起二妮和死去的真正的櫻桃。
回到家,幾個姐姐已經忙成了一團。大伯大娘和兩個哥哥也在院子裏。
文河正在慢條斯理的整理雞舍,文海則一臉的興奮,手舞足蹈的不知在跟核桃說些什麼。
櫻桃進屋,就被大娘趙蘭拉過去:“櫻兒,這麼忙的時候,你去哪兒了?”說著,也不待她回答,又接著道:“你趕緊去北戶村你舅家一趟,把這事告知一聲。記得叮囑一聲你舅,叫他別忘了跟你姨再說一聲。”
“哎。”櫻桃應聲,出院子往北戶村跑去了剩下的,姐妹幾個則在屋裏收拾打掃,整理衣物。文河文海負責整理外院。趙蘭說了,雖然嶽貴剛走,楊桃守孝期間不能成親,便是小茶禮也不能行的太熱鬧,但屋院該有的整潔還是要有的。她和嶽富一邊指揮,一邊商量著是不是該把老四叫回來。
嶽祥在外縣務工,一年到頭也就回家個一兩趟。前段時間嶽貴死時,他剛回來一趟,在家呆了好長時間才回去。而且這回也並不是楊桃成親,隻是行個小茶禮罷了,嶽富夫婦商量著,就先不叫嶽祥罷了,等楊桃成親,他再回來也不遲。
到了下午,楊桃與苗成業要舉行小茶禮的事情就在村子裏傳開了。
這事一傳,村裏人都以為是前幾日傳的謠言對楊桃產生了壓力,這件親事才這麼快定下來的。一時間,對丁菊花的怨聲更重了,都說若不是丁菊花鬧的那一場荒唐,楊桃也就不必非得要嫁進苗家了。現在為了堵人嘴,她不嫁也得嫁進苗家去,要不,鬧了那麼一大場風波,她還能再嫁誰?
丁菊花為躲人議論,隻能窩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到了第二日,大舅大衿子和二舅二衿子來送添箱禮。
大舅一家給的是,一匹青色粗布,一匹大紅細棉布,外有白麵,玉米麵和麵條兒各五斤,大衿子自己做的小白麵卷子十個。全部裝在一個大箢篼裏,上麵蓋著紅包袱。
二舅和舅衿子的添箱禮則是兩小把麵條並六隻小白麵卷子。這樣,二衿子還一臉的不情願,捉著楊桃的手不撒手:“楊兒啊,我們不能跟你大舅家比,你家孩子多,你大舅家孩子也多,你們來來往往的,自然不舍不賺。可我家不能跟你們這麼論……你說是不是?”二舅家一共兩個孩子,二衿子的言外之意,嶽家孩子多,她如果每個人都給的多,就要舍錢了。
米桃氣休休的扯著櫻桃悄聲道:“二舅家表姐成親時,咱爹給的添箱禮比咱大舅今兒拿的這些還多呢。二衿子給這點,十份也抵不了咱們一份兒的,真好意思說!”
“咱們姐妹多,大舅家孩子又多,二舅家拿不出那麼多添禮來也是正常。過日子不差在這點東西上,咱們不跟他們計較。”櫻桃笑笑。她就是這樣的人,人家對她好,她就也對人家好,人家對她冷,她同樣也熱不起來。二舅家怎麼給的禮,以後再怎麼給回去就是,跟他們計什麼較。
二衿子見櫻桃朝她笑,還以為是見著她那點東西高興了,有些興奮的上前捉起櫻桃的手,絮叨起來:“還是櫻兒有眼力。我這小白麵卷子,可跟你大衿子給的不一樣。我這裏頭可是加了雞蛋的!吃起來啊,就是香!就是好吃!我這麵條兒也都是頂好的……”
米桃轉頭對棉桃嗤笑:“哪怕麵裏揉進了十個雞蛋,她這點東西拿出去也不夠叫人笑話的。還真有臉在這說。呆會兒可千萬別叫咱幾個嬸子家的遇上,我可丟不起這臉。”
大衿子見二衿子這般說,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悄悄的扯了楊桃進裏屋:“楊兒,你二衿子就是那樣的人兒,再說她家裏也不怎麼有錢。她今兒沒問你你家無父無母,以後她的兒子成親時該怎麼辦,那就不錯了。你就將就將就吧。”
“大衿子,多少都是給的,我哪會計較這些呢?”楊桃臉上帶著淡笑。她現在眼裏看不進這些東西了,一心不知飛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