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秦斂(1 / 3)

他帶她回南朝,途中路過蘇國。見到蘇啟後,又是一番意料之中的雞飛狗跳。蘇啟對蘇熙失去記憶這個事實有些難以接受,對著自己的妹妹時一臉溫柔連哄帶騙,轉眼對著他就開始橫眉怒目拔刀相向。他念及那十年壽命,隻防禦不反擊,到後來蘇啟自己出招出得沒了興致,索然地收了手,同他道:“你不要妄想帶她回南朝,蘇熙以後就住在蘇國。”

他鎮定地回道:“這不行。”

“由不得你說不行。”

“我說不行就不行。”

“……”

住了半個月,仍然回了南朝。途中假寐片刻,睜開眼後就見她拿出一張小紙條,對著擰眉想了半天,又塞進了袖子裏。他光明正大地撐著額角看她偷偷摸摸,直到她轉過臉來嚇一大跳,臉頰瞬時紅了一大片:“你好無恥!居然偷看!”

結果他理直氣壯伸出手:“我看一看。”

她指著窗外認真道:“你看天上居然有隻鷹!”

“我知道。”他說,“那本來就是我的。”

“……”她頓時垮下臉來,卻還是梗著脖子道,“就不給你看能怎樣?”

他隻笑不答,突而將她一把拽進懷裏,捏著下巴就要親上去,結果被她手忙腳亂推開,臉頰立時更紅了:“停停停!這是在馬車上!”

他一挑眉,見她別別扭扭地從袖中抽出那張紙條,按在他的手上,眼神四處飄移:“那就給你看一看好了,總歸也沒什麼大不了。”

其實方才他已經從她身後看到了一句,正是那一日他逗她說的話,“凡事問秦斂即可”,然而那時他同她說了三句,但她方才拿出的紙條上卻寫著四句。

將紙條展平,終於看清楚了最後一句,是秀氣雅致的簪花小字,“勿念勿回憶”。

“阿寂說這是我在以前寫給現在的話。”她看了看他的神情,小心地把手指搭在他的腕上,“你怎麼了?”

他抬起眼來,把方才消失殆盡的笑容浮現回臉上:“那你覺得有沒有道理呢?”

“你不是我說之前很聰明的嗎,既然很聰明,寫出這樣的話應該很有道理。”她歪著頭想了想,又有些沮喪,沮喪的卻不是那些應該煩心的事,而是,“那時我的字很好看啊,可是現在寫不出來了。”

他覺得這樣下去未嚐不好。即使存在一些缺憾。比如途中路過一片荷花塘時,如今隻剩下他一人能想到那時她伸手撈花瓣的模樣,而他似乎永遠無法再將這類事情訴諸於口;再比如說她趴在他懷中,向他詢問當年蘇南兩國交戰時的詳情,而他望著她的眼神,發現想要將她的事從中屏蔽掉並不很容易。然而這些畢竟都是他自己的為難,他觀察了她許久,發現除了偶爾的迷茫外,其他時候她都過得很快樂。

這未嚐不是一件幸事。

蘇熙忘了許多事,不止是棋藝與簪花小字。琴棋書畫,詩歌舞茶,她一樣都不再清楚記得。但她一直在認真學習,還學習南國皇室那些繁雜曲折的禮儀,學習如何做一個好的皇後,以及學習如何照顧他。當然很輕易可以看出她照顧人的技術並不如她當初跳鳳闋舞那般出色,比如說洗手作羹湯卻總是會糊,女紅看上去慘不忍睹,修剪花枝還不如他有眼光,然而他每每將她的照顧看做一種情趣,這樣想下去,無論她在做什麼,都會覺得很有趣。

他帶她回南朝,途中路過蘇國。見到蘇啟後,又是一番意料之中的雞飛狗跳。蘇啟對蘇熙失去記憶這個事實有些難以接受,對著自己的妹妹時一臉溫柔連哄帶騙,轉眼對著他就開始橫眉怒目拔刀相向。他念及那十年壽命,隻防禦不反擊,到後來蘇啟自己出招出得沒了興致,索然地收了手,同他道:“你不要妄想帶她回南朝,蘇熙以後就住在蘇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