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康熙年間,有位書生。寒窗苦讀三十餘載,本以為能金榜題名,卻不想在去趕考的路上被人劫了道。這書生本也沒什錢,卻有一塊家傳寶玉,貼身配帶。那山賊頭頭眼尖,看這書生雙手隻顧著護著胸前,卻對自己的包裹不管不顧。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遇到寶貝了!書生見那山賊頭頭壞笑著向他走來,便知再劫難逃。本著玉在人在,玉失人亡的決心,不要命的向那路邊衝了過去。這山路邊上是一個山穀,人要是掉下去,怕是一準沒命。隻聽那山賊頭頭怪叫一聲,“快!攔住他!”說時遲那時快,書生腳下一空身子一歪就滾了下去。
“頭一回碰見個話還沒說完就尋死的,真他娘的晦氣!回山寨!”山賊頭頭氣的臉紅脖子粗,罵罵咧咧的帶人走了。
話說這書生到也命大,雖然從山腰上滾了下來,卻沒死!渾身是血的暈在了山穀中。
次日,書生艱難的睜開了雙眼,顫顫巍巍的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發覺自己並沒死,隻是一條腿失去了知覺。“倒不如讓我死了算了。”想起自己的狀元夢,書生生無可戀的喃喃道。
忽然間,書生覺得雙手好像抓住了什麼東西,拿起來一看差點嚇掉了半條命。一根白白的人骨被他抓在了手中,低頭一看,自己正坐在一個白骨骷髏之上。屍體上的血肉已經沒有了。骨頭架子上零星還有幾塊紅色的棉布,胸前的土裏還露出半隻紅布鞋。
“對不起,對不起。”書生連忙向旁邊挪開。又定神看了看,惆悵的說“唉,想來這一定也是被那幫山賊所害的女子。罷了同是天涯淪落人,我也不能就這樣看你暴屍荒野。”說罷,撿起身邊的一根粗壯的樹枝便開始挖了起來。
不知不覺挖了大半天,書生隻覺得又餓又累。等到把白骨移入坑中埋好,已經是累的手都抬不起來。“姑娘莫怪,如今我也隻能為你做到這了。”看著臉盆大小的小土堆,書生不好意思的說罷便倒頭暈了過去。
“公子,公子醒醒,公子...”
朦朧中,書生好像聽見有人喊他。費力的掙了好幾次,才看清眼前的景象。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年芳二十上下的女子,穿著碎花紅衣,鵝蛋臉,柳葉眉,聲音溫柔可人。
“我還沒死?”書生渾渾噩噩的說道。
“公子,你沒事吧?你是從山上摔下來的吧?快起來,我帶你回家。”
“我的腿怕是摔斷了,走不了的。你走吧,不用管我。”書生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來背你。”女子說著便挽住書生的胳膊。
“使不得,使不得。男女授受不親,姑娘放開我,我自己來。”書生驚了一下,連忙撥開那姑娘,努力的撐起來。結果兩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了一張簡陋的木床上。
“公子你醒了,快來把這碗熱粥喝了吧。”紅衣姑娘端著一碗熱粥走了過來。
“唉,多謝姑娘救命之恩。”看了看自己腿上的草藥與竹板,書生慚愧的歎道。
就這樣過了百日有餘,書生的身體也逐漸恢複了過來,除了腿腳有點不利索,也沒有大礙。養傷期間,書生知曉了紅衣姑娘叫梅娘,自小父母雙亡,奶奶把她養大後不久也去世了。家中隻剩她一人。
書生在得知梅娘與其相仿的身世後,對其更是憐愛。
一日,書生對女子說“梅娘,救命之恩無所相報,你一個黃花大姑娘,我也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不知道你可願隨我回家,做我娘子。”
女子喜極而泣,對著書生深情款款的說“梅娘願與公子從此到白頭。”
故事講到這裏,各位看官可能會覺得平淡至極。且凝神細聽,讓我慢慢道來。
自從梅娘與書生回到家鄉後,兩人的生活倒也算是幸福美滿。書生每日在城中替人寫字,賣畫。梅娘則在家中做女紅貼補家用。
好景不長,三年後的某一天,一位道人打扮的中年人路過書生的攤前,突然喃喃自語的說“怎麼有屍氣?”說罷轉頭看了看書生,口中又道“奇怪,真是奇怪。”
“大師是求字還是買畫?”書生發現一個道士打伴的人站在自己的攤前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皺了皺眉說道。
“這位小兄弟,你印堂發黑,家中....”
“對不起,我沒錢。我也從不看相,你走吧。”沒等道人說完,書生便打斷道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