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設計師沈恬昨日夜晚遭遇車禍,並於今日下午三點四十分救治無效。”

新聞報道中的主持人用著平靜的聲音訴說著一條生命的流逝,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而他們的死去與他人而言通常無關緊要,時尚界也許會為這樣一顆本該閃耀的星星發出一聲扼腕的歎息聲,但新來的星星終究會強占掉這一切。

這有些悲哀,卻是現實。

1846年,法國巴黎昂坦街九號的一所豪宅中發生了一件怪事兒。這兒的豪宅中租戶有很多是一些高級j女,這本身就是一件讓人談論不休的事情,但最近讓人更加關心的卻是一個叫做瑪格麗特·戈蒂爾的高級j女,據說醫生本來說她活不過今年春天,誰想到她卻堅強的活了下來,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瑪格麗特的生還和健康的消息使得貴婦人們在暗地裏唾罵,男人們卻是喜笑顏開,摩拳擦掌的準備著那位美人兒什麼時候乘坐著馬車經過香榭麗大道,然後拐進那些個劇院和舞會,好同他們一起找找樂子。

隻是,這都一個禮拜了,昂坦街九號依舊沒什麼動靜。

豪宅中,臥室的房門緊閉著。一般隻有在有人生病的時候,人們才會關上房門,但房子裏並沒有病人。

臥室中的陳設十分華麗,金器和銀器堆得滿滿當當卻還算錯落有致,看得出主人閑時經常擺弄它們,並且也從中得了不少樂趣。往右邊看過去卻是同這奢華房間格格不入的景象。

亮麗的窗戶大大的敞開著,初春的氣息還有些冷,但坐在書桌前的女子毫不在意。她披著一件米色的大開司米披肩,穿著厚實的天鵝絨長裙,垂落的發絲像是有生命力一般打著卷兒,親吻著她薔薇色的麵頰。

年輕的姑娘埋首在一大堆的書籍和圖紙中,然後移動了她百分之七的注意力去按了鈴,第一次的時候按偏了,她皺了下眉毛第二次的時候找準了地方。

“零——”鈴聲有些急促,沒過多久,一位婦人推門進來了,穿著肥大的衣裙,同樣包裹著她過於豐腴的身體,好在她麵頰紅潤,倒是看不出多大年紀。

“夫人,有什麼事兒嗎?”

“沒茶水了,朱莉。”年輕的姑娘漫不經心地說道,視線還是牢牢地釘在那些紙張上。

“噢,娜寧那個小丫頭又跑哪兒去了呢?我明明吩咐她得注意這事兒的!”朱莉生氣地說道。

“稍等一下,親愛的夫人,朱莉等會兒就給您添水。”朱莉親切地說著,然後走了出去,她最近因為自家夫人身體恢複健康所以一直保持著好心情,但有時候還是免不了因為娜寧那個小丫頭而生氣。

又過了半個小時,坐在書桌麵前的女子才動了動身子。

她擰了擰酸疼的肩膀和脖頸,然後輕輕地“嘶”了一聲,接著起身去給自己倒一杯水,隻是,在倒水的時候,對麵梳妝鏡裏照出來的模樣還是令她皺了下眉頭。

她放下水杯,走向梳妝鏡,卻不落座,而是雙手撐著桌麵瞧著鏡子裏的人。

高鼻深目,這是一張典型的歐洲人的臉,當她不笑的時候,形狀姣好的嘴唇會顯得有種謹慎和嚴苛,而當它的主人微笑時,卻隻剩下女性的柔美。

從沈恬到瑪格麗特·戈蒂爾,似乎隻需要一次睡眠,她想。現在,前世的沈恬不存在了,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有的是一個叫做瑪格麗特·戈蒂爾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