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剛好是三年守孝期滿,溫子衍花了整整三年時間來準備這場大婚,場麵不可渭不盛大。
兩人身著華麗的婚服,一同走上祭天祀台。
帝後相視一笑,那旁人無法插進任何縫隙的親密讓眾人紛紛豔羨。
他們早在蕭家女子喝血駐顏的事情爆出的那一刻,就忘記了那位成為安王妃的蕭家女兒。
尤其是那些對當年宴會知情的大臣們,更是對其鄙夷不已,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但凡想知道點什麼,總會找到點蛛絲馬跡。
也因此,溫子衍沒有對蕭文媚有任何追封,滿朝文武卻沒有一個人出來質疑。
宮牆高頭,紅衣飛揚。
一個高大的人影矗立在陽光遮下的陰影裏,鮮豔如陽的紅衣打上暗光,微風卷起略帶沙啞的低喃,起舞消散於宮牆之內。
“小久,好美。”
而一邊祭台上的女子,突然有所感般微微抬頭,視線落在遠處的宮牆角。
灼灼烈陽,落腳的鴿子好似被磚瓦燙到了腳,隻停歇了一刻便離開了,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久兒,怎麼了?”
溫子衍好似一直在注意著她,立馬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輕聲問道。
伏久收回視線,對上麵前男子滿含關心的眼眸,淺淺一笑,“沒事。”
溫子衍仰頭看了看,突然抬起手,用寬大的衣袖遮掩在女子的額頭,“今日日頭有些烈,是我沒考慮周到,禮成了,剩下的交給他們,我們下去吧。”
伏久一愣,又點了點頭。
男子看她點頭,立馬放下了手,轉而將她整個抱了起來。
婚服繁瑣,更別說是皇後冊封大典的服裝,從寅時到這正午,足足準備了近八個時辰,長長的裙擺布滿了天階,穿的時候伏久隻感覺頭重腳輕,就是她練武修煉都覺得有些受不住,而抱著她的人卻走得穩穩當當,明明他身上也穿著同樣厚重的服飾。
伏久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對方立刻垂眸看她,清幽碧藍的湖水裏波光瀲灩,突然好似被砸進了一顆小石子,挑起的水紋久久不能散去。
伏久見此不自知的笑了起來,笑容晃了那抹幽藍,溫子衍心口一顫,眼神有些不自然的躲閃開,抱著她的手卻是收緊了幾分。
看到意料之中起了紅暈的耳尖,伏久輕笑,思緒卻有些飄遠。
這個世界初次見他,他還是坐在輪椅上不理世事溫和淡漠的安王,好似身邊的一切都影響不到他,即使他身處陰謀當中,也帶著隨時抽身而去的淡漠。
一轉眼,他卻已經是眾人眼中殺伐決斷大權在握的帝王,彈指揮手間顛覆天下。
無法想象他經曆了什麼,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又是怎麼變成這樣的,根本不需要問,她都能夠想象到這個過程的艱辛。
可這個宛如重生蛻變的過程,她卻沒能參與。
她缺席他最艱難的時候,卻在這塵埃落定之後,享受了他給的一切榮寵。
她伏久,到底何德何能?
一世又一世,她明顯感覺到,他們之間聯係已經越來越緊密,即使這個世界她還什麼都沒有做,即使他們隻見了屈屈幾麵,他都能依靠那麼一點接觸就喜歡上她。
從前,他追著她跑,她讓他遺憾了兩世。
如今,她追他而來,他卻從沒讓她為難過。
不論是哪一世,她都有記憶,她知道要找的人是誰,自然不會有認錯愛錯人的事情存在。
可他什麼都不知道,卻從來都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她。
尤其是這次去係統局,她看到了形形色色的攻略係統與他們的攻略記錄,無一不是宿主經曆了千辛萬苦甚至重新來過費心費力才成功。
沒有一個人,像她這般輕鬆。
沒有一個人,能這般輕易得到一個人的愛。
如果沒有看到那些,她恐怕會一直以為攻略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情,隻要露幾麵,說幾句好話,攻略值就會翻倍迅速的往上漲。
原來,原來不是,原來別人想要的幾點攻略值是需要日複一日月複一月甚至擋刀付出生命代價才能換來的。
隻有她的,才這般的輕易。
她到底,哪裏值得他這麼深重的愛。
“久兒?”
溫子衍突然一慌,“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來人,太醫,叫太醫。”
伏久一怔,溫子衍已經疾步把她抱到了寢殿,隨後就見他伸手撫在自己眼角,眼裏一片心疼與擔憂之色。
看到他指腹的晶瑩,伏久伸手自己摸了摸眼角,眼底劃過幾絲茫然。
原來,她也會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