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索橋小湖發現屍體的第二天,報紙上刊登了一則無名屍體認領啟示,啟示特意說明現場找到一塊燒剩殘留的灰白條紋上衣碎片,可能死者上身穿一件灰白條相間的T恤。
啟示登出的同時,市公安局刑警大隊負責調查本案的老劉和小馬,分別向各派出所打電話,查詢最近有沒有失蹤市民家屬報案。最後找到一個失蹤時間和特征與死者相近的失蹤者。查詢記錄,報案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是環衛處清潔工人。老劉和小馬趕緊和那女人聯係,將情況告訴她,讓她馬上去殯儀館辨認屍體,那女人一聽就哇哇大哭起來。
來到殯儀館,女人看到冷櫃裏腫脹的屍體,一句話沒有,上來又是一陣哭。
“我的人啊,聚寶盆啊,孩子沒爹,我沒人啦……”
……
“別老是哭,先看看是不是你孩子他爹。”
等到女人哭過一陣,老劉上去勸,老劉一說看看是不是孩子他爹,女人止住了哭聲。
“你看看,是不是?”
“臉發那麼大,看著不像他了,頭發有點兒像。”
“他是什麼發型?”
“頭發往後梳,是個大背頭,就是頭發有點兒像,臉盤子五官我真的看不出是他。”
“臉上身上有沒有胎記什麼的?痣啊疤痕啊這些?”
“沒有痣,也沒有胎記,孩子他爹不愛找事,疤痕什麼的更是沒有。”
“最近他穿什麼衣服,這你應該知道吧?”
“上邊穿一件道道汗衫……”
“什麼道道?顏色能說清楚嗎?”
“是不是……”
小馬馬上插嘴,老劉在後麵捅小馬一下,不讓他說。
“屍體被發現的時候什麼也沒穿,你描述一下你男人穿什麼衣服,什麼顏色,我們再做進一步調查。”
“是啊,我們現場沒找到衣服,你先說一說汗衫道道顏色。”
小馬領會老劉意思,馬上改了口。
“道道說白不白,說灰不灰,汗衫穿好幾年了,說不準是什麼顏色。”
找到的那片燒剩的上衣碎片,確實是說白不白說灰不灰的顏色,女人一說,老劉心裏有數了。
“你男人幾天不回家了?”
“三天還是四天,我記不清了。”
“看你記錄,你是昨天下午報的案吧?”
“本來想早點兒報的,一直覺得他會回來,他幾天不回來這也不是第一次。”
“你男人是幹什麼的?”
“他早就下崗了,今天在這幹,明天又換個地方,究竟幹什麼在哪幹,他從不告訴我。”
“不對吧?連你男人最近幹什麼在哪幹,你是他老婆,都不清楚?”
“他真的不給我說。”
“你男人是不是沒有正當職業?靠在外麵騙人幹壞事……”
“不是不是,他沒幹過壞事,他是個好人。”
“我問你,你男人究竟有沒有正當職業?”
“他在常青路鋼件廠當門衛。”
“這你不是知道嗎?怎麼一直吞吞吐吐不說?”
“是個臨時工,幾天前他不幹了。”
“幾天前?”
“五六天了吧。”
“為什麼不幹了?什麼原因?”
“你們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手機號碼你不會不知道吧?你說說。”
“……手機號碼?”
老劉一要手機號碼,女人躲閃著眼睛怔一下後反問。
“是啊,說一下你男人手機號碼。”
“……他沒有手機。”
“沒手機?這個年代誰能沒手機呀?你謊話講得也太糟了,查你報案記錄,你是用手機打的,你都有手機,你男人怎麼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