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死人!”
常征拉出的那個軟東西,外麵裹著好幾層不太透明的塑料布,繩子纏得結結實實,軟東西下麵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有好多塊石頭壓在裏麵。
“誰這麼狠毒呀?把人弄死扔到這湖裏,不是譚克下水,還發現不了呢。”
“趕快報警!趕快報警!”
叫著喊著,有人提醒趕快報警,同學們全都伸手進衣兜摸手機。
報完警二十來分鍾,警車就呼嘯著過來了。警察來到現場,立即拉出隔離帶,把學生們隔離在距屍體十幾米開外的地方。接著就是拍照錄像,打開塑料布,發現是一具男性裸屍,警察又在各個角度拍照。這時候,譚克也漸漸恢複,能說話了。在賈老師陪同下,警察仔細詢問了常征和譚克事情經過,做過筆錄,就讓賈老師帶學生離開了。
看到這麼嚇人的場麵,同學們全都驚魂不定。剛才有說有笑的那種歡快氣氛,瞬間在同學們臉上消失。再靜下心來畫那座古橋,或者欣賞這裏的風景已經不大可能。賈老師一聲招呼,學生們收拾好東西,三三兩兩嘀咕著上了回家的路。
警察這裏,留下一位負責刑偵的老警官和一個小年輕繼續在現場進一步尋找線索,其他人把屍體重新裹好抬上車,也都陸陸續續離開了現場。
“老劉,屍體都發脹了,有好幾天了吧?”
其他人全都走後,留在現場的年輕警官小馬跟老警官老劉搭上了話。
“發脹?你還沒見過發脹的屍體呢,有的脹起來就跟一具人形氣囊一樣。一個身材瘦小的人變成一個大胖子,這種情況太多了。別的不說,脹起來一副肥頭大耳雙目怒瞪口唇外翻麵目猙獰的樣子,那恐怖的樣子簡直跟大頭鬼沒兩樣,看一眼嚇得你這輩子就再也別想忘掉。根據剛才那具屍體脹的樣子,我分析拋進水裏最多不超過兩天。”
“你不是法醫,怎麼這麼肯定?”
“跟法醫見得多了,這點兒知識還不清楚啊?先說手腳,咱活人手腳在水裏泡時間長了,手掌腳掌會起皺發白,而手背腳背再怎麼泡也不發白,是不是?”
“對啊,手背腳背怎麼能泡白啊?”
“死人就能,屍體放進水裏,首先就是手掌腳掌發白。超過兩天,就出現手背腳背也發白了。剛才那具屍體沒發現手背發白,所以被泡不會超過兩天。而且超過兩天,肯定脹得不是現在這樣子。”
“這家夥是怎麼被弄死的?沒發現他身上有傷啊?”
“你看你,小馬,還得學著點兒,剛塑料布一打開我就發現了,那家夥脖子上有勒痕。”
“這麼說,是勒死的?”
“應該是吧,而且我發現是很細的勒痕,是不是鋼絲就不清楚了。”
“這家夥要是被勒死,恐怕凶手不是一個人。”
“你看你,小馬,又沒這方麵知識了。如果凶手早有準備,製作一個兩頭帶柄能握住抓緊的鋼絲,悄悄從背後勒住,那一個人就夠了。不過,屍體拋進湖裏四五米遠,塑料布裏還裹著那麼多石塊,這一人絕對幹不了。如果這裏不是第一現場,從橋上車裏把屍體弄到這,一個人也是挺費勁的。”
“那你說,凶手有幫手?”
“不好說,有幫手的可能性大。”
“老劉,你分析,這裏是不是第一現場?”
“是不是第一現場不是分析出來的,得找線索,靠證據說話。”
“腳下全是亂石,別說指紋,連個腳印也沒辦法拓出來,線索不好找啊。”
“不好找也得找,一個經驗豐富的刑偵人員,在現場總會找到凶手留下的蛛絲馬跡,就算這裏不是第一現場,也會有東西留下,就看你查找得細不細了。”
老劉一邊回答小馬的問題,一邊在拉出屍體的湖邊亂石中仔細觀察。發現地上有煙頭,老劉從包裏拿出鑷子和小塑料袋,又拿出本子和筆,先在本子上把小湖的形狀大致畫了畫,然後把撿到的煙頭放進塑料袋,編上號,並在小湖圖形上標出相應的位置。
“老劉,這小湖是個釣魚的好地方,說不定這些煙頭是這些釣魚者扔的呢。”
“不管誰扔的,總之,這些煙頭有可能是線索。通過煙頭能知道是什麼牌子的煙,煙頭上有指紋,有唾液,把這些煙頭檢測分析,就能大致判斷出來這裏都是哪幾類人。抽煙人基本都是抽同一個牌子,偶爾換牌子價錢也在一個檔次上。如果懷疑某人是凶手,他抽的煙有咱這裏撿到的,加上化驗唾液,就基本能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凶手。還有,凶手在這裏拋屍,肯定心裏驚魂不定,十有八九要抽煙,也十有八九會把煙頭隨手亂扔的。那些小心謹慎抽完煙掐滅放進兜裏的凶手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