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說對了，給你生了個女兒，快過來看看。”
羅明珠邊說著，抓住婁雲就往裏屋拉。
來到裏屋，婁雲一眼看到床上一個睡著的嬰兒，火立馬就冒了出來。
“你……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就讓人家抱過來？！”
婁雲瞪著眼睛，衝羅明珠詰問。
“我不跟你商量？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忘了就說忘了，我又不是自作主張。”
“你是說過，可我一直沒同意你。”
“上次你說過幾天再說，這不是過幾天了嗎？噢，你要是一直不同意，咱這輩子就一直不要孩子了？我媽那兒都快急死了，你怎麼就不替我媽想想？退一步講，就算不為我媽想，咱兩口子，我也有一半權利，你怎麼也得尊重一下我的意見吧？再說，人家十月懷胎受那麼大罪，生下來吃的喝的就不說了，一分錢不向你要，等於天上白給你掉下個女兒，這種好事你去哪兒找？”
“我跟你說不清，一句話，明天趕快給人家送回去。”
“怎麼說送就送？這個家我還算不算一口人？我是你老婆，你到底尊不尊重我？”
“明珠，平平靜靜一個家，突然冒出一個別人的孩子，你讓我怎麼接受？你就不為我想想？說我不尊重你，你尊重我了？如果這孩子是你自己生，我說不要，那我是不尊重你。你不經我同意，之前連個招呼也不打，你先斬後奏讓你親戚把孩子強行抱來，怎麼能說我不尊重你？這是你不尊重我。”
“就算我不尊重你，孩子抱來了，你也得為我想想。”
“孩子必須送回去，不能天天讓我看著心煩。”
“婁雲，小孩子都這樣，才這麼一點兒大，天天抓屎刮尿的伺候她你肯定煩，等孩子大了能逗你開心，你就不煩了。再說，家裏不能一直沒孩子，沒個孩子鬧騰哪像個家呀？沒個孩子天天你大眼瞪著我我小眼瞪著你，很多時候咱倆一句話沒有，這叫什麼日子？沒孩子這幾年，你知道我心裏多難受嗎？每次去市場買菜，看到人家孩子就想伸手去摸。有一次看到一個家長打孩子，我心裏那個疼，就跟打我自己孩子一樣。還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上去就把孩子護住了，人家家長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我，感覺我神經不正常一樣。他們都有孩子，他們不理解我，可是，跟你婁雲過這麼幾年，你怎麼也不理解我呀？你一不在家，家裏空蕩蕩的，我就忍不住想孩子，想有了孩子長得像你還是像我。你鼻子長得好看，我大大的眼睛，孩子是不是能遺傳咱倆的優點，這樣搭配如果是個女兒，長大肯定是個美女。給孩子起個什麼名字，有個女兒叫什麼，有個兒子叫什麼，腦子裏突然就想起一大堆名字來。有時候看著電視，發現電視劇裏有個女孩子名字起得好，就覺著咱有個女兒就叫這個。每次去商場，都要拐到兒童部看看小孩子服裝，一邊逛一邊想著孩子幾歲該穿什麼，是女兒穿什麼，是兒子穿什麼，春天穿什麼，夏天穿什麼。逛完兒童服裝，還要去玩具部看看，女孩的各種布娃娃，男孩的飛機大炮坦克和各種手槍衝鋒槍，我全看過好多次了。這些我都沒告訴你，告訴你還不好意思怕你笑我呢。去廟裏燒香，你知道我去多少次了，一直瞞著你沒跟你說，可是你……有一次我燒香回來，夜裏做了一個夢，夢見我一下子五男二女生了七個，比那天電視上報道一個女人生了五個還多兩個呢。那天我記得把這夢告訴了你，還跟你開玩笑說，你看我一次生的比豬仔還多，你聽了跟沒聽一樣，一句話沒有。你說你婁雲，跟你過了這麼多年，你關心過我嗎？”
“這樣，先把孩子送回去，咱馬上去醫院問問能不能做手術，再問問體外受孕的事。”
“不能，婁雲，都答應人家抱來了，怎麼能再送回去？人家農村親戚連著生了五個女兒，這是第六胎，村裏一直找她事。再說，現在城市隻讓生一胎，如果去醫院醫生說能手術或者體外受孕能懷上，咱不是多一個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