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蘇晚霞站起來就要走，林必成一把按下了她。
“晚霞，你不能走，今天咱倆必須把話說完。”
“你還有什麼要說？”
“聽剛才你意思，孩子沒做親子鑒定。要我說，趁小亮五歲還細皮嫩肉，看不出究竟像誰，不如早點兒做個鑒定確認一下，等孩子長大了真看出來像誰，那麻煩就大了。”
“你不是給小亮驗過血型了嗎？小亮什麼血型你清楚了，血型是不是跟你一樣你也清楚了，你認為小亮是你的，那你就那樣認為吧，你還要我做親子鑒定幹嗎？”
“小亮什麼血型想知道嗎？”
“我不想知道，你不要告訴我。”
“光知道小亮血型不行，還必須知道你跟大亮的。晚霞，你倆什麼血型能不能告訴我？”
“做夢去吧，我絕對不會告訴你。”
“晚霞……”
“不要說了，你知道你就因為白楊林那一次，你林必成給我帶來多大的痛苦。既然你想把話說完，那我今天就敞開講，那次以後過了半個月，我發現懷孕了，不清楚是大亮的還是你林必成的。我跟大亮結婚，絕對不能不懷上他的孩子。那幾天嚇得我不敢跟大亮說，想瞞著他偷偷做掉。可是，如果大亮不陪我去，一個人去醫院做人流，最擔心是遭醫生冷眼，把我看成壞女人，對我態度蠻橫，狠手狠腳地給我做，那我就慘了。更讓我擔心是我回到家，剛做完流產肯定跟正常人不一樣，大亮肯定要問個究竟。如果發現我做了，問我為什麼瞞著他做我怎麼回答？然而，這一切都還沒發生，大亮就知道我懷上了。我來例假一向前後不差兩天，日子大亮比我算得都準，錯過第三天大亮就給我來了個一錘定音。那天，我找了千萬個理由說這孩子不能要，在他麵前我求他，幾乎就要給他跪下了。可大亮一口不改，這孩子堅決不能做。給我的理由幾乎讓我崩潰，說他爸爸患了癌症，剩餘時間不到一年，他爸爸要在走之前看到孩子出生。大亮話說到這份上，我那千萬個理由就根本不是理由了，再講，大亮肯定會懷疑上我。一點兒辦法沒有了，我隻好請求菩薩保佑，我去了山裏那個清涼寺，把我跟你林必成犯下的那次大錯，把我心裏的那個糾結全都告訴了菩薩。我一邊期盼著菩薩保佑孩子是嶽大亮的，一邊忍受著你林必成，忍受著你這個魔鬼的折磨。就這樣，在不能跟任何人言說的痛苦中我生下了小亮。等到孩子有個人樣，就天天觀察著孩子像誰。你林必成哪裏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有時候看著孩子像大亮，有時候又看著像你林必成。一感覺像你，我就心如刀絞，整天搞得我一驚一乍心亂如麻，沒一天好心情。那天，你帶走小亮，又送回來，問小亮確認是你，你知道我多害怕？如果小亮告訴他爸爸，大亮懷疑上你林必成，再看看小亮長得像你，那我們這個家整個就塌下來了。幸虧大亮那天一早去了銀行，大亮一回來，我不讓小亮跟他說話，直接告訴他，孩子說是一個叔叔抱走了他，肯定那家夥想綁架小亮，肯定後來後悔了，這才把孩子送回來。大亮一聽就懷疑是熟人幹的，追問我那男人長什麼模樣，我直接告訴他，孩子說是一個高個子叔叔。我當時急中生智，考慮從我嘴裏說出來，反倒不會引起大亮懷疑。就這樣，大亮還是不放心，接著又把小亮叫過來問了一遍，小亮跟我講的一樣，根據小亮描述，大亮沒想到是你。我猜測，很可能是你很多年沒跟他聯係了。後來他覺著沒辦法確認熟人裏是誰，他這才慢慢消了氣。小亮描述你那會兒，嚇得我心髒跳得怦怦響，感覺臉都發白了。林必成啊林必成，就因你那次，幾年來你把我折磨死了。你還讓我做親子鑒定，滾你的蛋吧。萬一查出是你怎麼辦？以後小亮越長越像你怎麼辦？”
蘇晚霞突然不講了，頭埋下去嗚嗚嗚哭出聲來。